见她挂断了电话,神色葳蕤,峤子墨的眉目间闪过一道深色:“什么事?”既然是云溪的母亲来电话,但看她这反映……。
“欠债的人天天追着债主跑,这世上果然无奇不有。”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如影随形,她淡淡地转身,迎着朝阳,微微眯了眯眼。
她话里有话,偏偏没点破到底发生了什么,峤子墨却似有所悟,漆黑的眼底闪过一道悱恻的光芒,下一刻却转即而逝,轻轻地将她搂在身边:“今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既然是难得的旅行,不物尽其用,实在太过浪费,昨天的行程几乎是他安排的,今天索性由她来决定。
原以为她心情不虞,怕是没什么想法,谁知刚低头,就听到她在他耳畔轻声一笑,湿气悄然而过,“我想去看看白沙漠。”
峤子墨扬眉,他还真的没想到她的爱好这么与众不同。埃及的白沙漠位于西部法拉法拉以北45公里左右的位置,虽然因为沙子呈奶油一样的雪白色,和周围的黄色沙漠形成鲜明的对比,举世闻名,但沙漠表面会出现露水,甚至霜冻,一个不小心,不是被冻死就是被冻病。再加上经常会发生沙漠风暴,沙丘移动,没有经验的人很容易被沙丘活埋。
换句话说,她的这个爱好,实在有点挑战人的心脏。
“怎么?”看出他眼底的诧异,云溪勾唇一笑:“不愿意?”
这个女人……。
峤子墨朗然一笑,眉宇间尽是宠溺和无奈:“怎么会?”微微屈身,在她唇边窃得一吻,声音旖旎而专情:“如你所愿。”这辈子,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没有拒绝的可能。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云溪和峤子墨站在酒店门外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正准备出门,benoit却忽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你们准备去哪?”看着他手提行李袋的,一副要远行的样子,benoit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峤子墨,仿佛他做了世界上最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眼底满是被人置于死地的惊骇。
云溪在一边看着,觉出点味,忍不住半倚在酒店的越野车边,噙着抹饶有趣味的笑,看着那法国男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出去转一转,明天回来。”算算来回路程,至少也要一天多,好在钻石设计大赛的聚会是定在明天晚上,时间完全来得及。
benoit的眼睛简直都鼓了一圈:“你就这样把我扔在酒店里,这就是你所说的保障我的安全?”他来埃及简直就是把脑袋捧在手上,冒着随时可能被人活捉或逮捕的危险,这个人,这个在b市轻而易举将情报套出来的男人,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把他晾在这里,等着被各国机构手到擒来?
bullshit!
峤子墨眼神不变,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觉得,跟在你身边的那四个人是摆设?”从下了飞机的那一刻,他的四个直隶下属就贴身跟在他背后。
怕死?那也看看谁有那个本事能撂倒了他的人。
“我不信别人。”多年的特殊生涯已经把他对人性的信任完全磨灭,许多时候他仅凭着预感行事,为此,躲过了无数追截,这一次,也不例外。即便跟着他背后的那群人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怕是铜墙铁壁,直觉告诉他,也不如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安全。
峤子墨漠然地看着他,眼神波澜不起。
这种眼神,让benoit额际青筋直跳,只觉得有什么压在他心脏上,连呼吸都变得闭塞难耐。可是这一次他不能退让,和昨天不一样,乔子墨始终是在开罗城内,万一有事也可以迅速解决,而今天他拎着行李,谁知道他到底要去哪?
“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吧。”就在benoit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乔子墨这威压的眼神而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一道淡淡的女声突然飘来。停在他身上的视线豁然移开,benoit这才觉得自己活了下来。
“人多热闹点。”云溪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转身,上了越野车。
峤子墨的视线在benoit面上一掠而过,就在他以为,峤子墨会直接将他丢在酒店的时候,他却直接将行李包丢给了他,转身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
绕过开罗turgouman汽车总站,顺着其他汽车的行车路线,一直沿着导航指示开车,过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到达bahariaoasis。休整了一会,云溪指着一队携带着许多拍摄器械的摄影队道:“我们跟着他们后面。”
放眼世界,最会玩的不一定是冒险家,而绝对是那些追求极致完美的摄影师。为了能捕捉到最美的瞬间,别说是深入到沙漠腹地,就算是不带任何装备、直接披着羽绒服上珠峰,他们也干得出来。
峤子墨从善如流,顺着她指的方向,一路北上,直到车子行驶的时候明显震了一下,再抬眼,发现,入目所及已经是一片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