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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该死则死 夏日之阳(1 / 2)

吴懿所理解的政治本质,便是交易。


这是他自小家族长辈便告诉他的道理。


由于从小浸润在这种思想中,所以吴懿成人后的作风无一不展露着这种特点。


而以往他所做的那些各取所需的交易,也都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利益。


敢于投机、善于交易这种作风不仅是吴懿有,可以说当世绝大多数士族出身的人都有,所以不能以此来论断吴懿是好是坏。


数十年来的作风,已然让吴懿养成一种本能的习惯。


他知道他出手保住邓贤的必要性,但他也知道在今日法邈光明正大抓捕邓贤的情况下,邓贤是一定会受到严惩的。


只是严惩有很多种,纵使放下死罪的邓贤也不一定会死。


关键就在于他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


吴懿自认为他目前拿出来的筹码,足以打动坐在他身前的糜旸。


以他的威望,以他的地位,若他以后在梁州对糜旸唯命是从,那么整个梁州中还有谁能掣肘糜旸?


这样的诱惑,想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不动心。


吴懿料的没错,他提出的这个交易成功打动糜旸了。


到了这一步,糜旸才知道今日吴懿求见他,就是要和他做交易的。


糜旸知道吴懿为何要执意保下邓贤的性命。


穿越来当世已有数年,加上有着前身的记忆,糜旸的思想已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或许以后世的观念来看,邓贤犯下死罪是一定要被处死的。


就连吴懿为保住邓贤性命而私下交易也算是一种犯罪,但是就算不提当世亲亲相隐的传统,就说如今的社会体制是封建社会。


在封建社会中,吴懿的行为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事。


糜旸要想在当世有所作为,他就必须要融入当世,不能再完全以一个现代人的目光来处理事情。


所以糜旸对吴懿的行为是表示理解的,甚至他心中对吴懿提出的筹码也有着心动。


只是在认真思考一番后,糜旸却在吴懿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摇头。


看到糜旸的这副动作,吴懿不禁心急起来。


他不明白糜旸为何拒绝。


以糜旸的身份与权势,他想保住邓贤一命,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而且他并没有要糜旸宽宥邓贤,只要保住他一命即可,吴懿自认为他提出的要求,已经算是很低的了。


再加上他所提出的筹码,糜旸怎么会拒绝他呢?


情急的吴懿想着继续上前说动糜旸。


但他的举动却被糜旸身后的丁封怒目所阻。


见丁封对他怒目而视,吴懿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刚才的行为有些逾矩了。


他连忙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不过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吴懿心中焦急的心思却一点未少。


情急之下,吴懿脱口而出道:“牧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尽管提出来。”


吴懿现在以为糜旸拒绝他,乃是因为他的筹码不够。


吴懿误解糜旸了。


若说糜旸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完全为了满足个人权欲的话,那么吴懿所提出的筹码一定会让糜旸答应这个交易。


可是糜旸的本心并不是如此。


看着身前的吴懿脸上的焦急之色,糜旸站起身来主动朝着吴懿走去。


糜旸本就比吴懿高一个头,再加上现在是吴懿有求于糜旸。


所以当吴懿看到糜旸朝着他走来时,见糜旸脸上严肃的脸色,吴懿不禁被糜旸身上所展现出的气势所逼退数步。


糜旸察觉到这一点后,及时止住他的脚步,并没有继续朝着吴懿走近。


就这样在整座大殿中,目前梁州中地位最高的两位汉臣,隔着数步互相对望。


对望一会后,糜旸对吴懿问道:“吴公今日所求,我并不奇怪。


若是邓贤犯下其他罪行,我都会考虑吴公的所求,但今日邓贤所犯之罪,至少在我这里就是不赦之罪。”


当糜旸掷地有声的说出“不赦之罪”四个字后,吴懿脸上流露不解之色。


“为何?”


吴懿是真的不理解糜旸的话。


邓贤是犯了军法不错,但以往罪行比邓贤更严重的将领被赦免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既然有先例,糜旸为何就不能做这种事。


面对吴懿的疑惑,糜旸轻笑了一声,他对着吴懿问道:“吴公知道今日城外的大营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糜旸如此问,吴懿更是一头雾水。


糜旸将魏延平定兵乱的事告诉了吴懿。


而吴懿在听完这件事后,脸上的疑惑之色顷刻间转为震惊之色。


吴懿也是带兵的将领,当然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危害有多大。


在吴懿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后,糜旸负手继续对吴懿言道:


“夫军国之弊,以结党相连,坏法乱度为先。


吴公或许以为邓贤所犯之罪行,仅仅是一贪腐之罪,并未害人性命,更未有危害大汉社稷之举,故可求,可赦。


吴公或许还以为人皆向利,故邓贤贪腐行为乃是人之常情。


但是吴公却忽略了一点,贪腐一行,则结党必随,结党一生,则军法纲纪必被置若罔闻。


兵者凶器也,若无纲纪约束,则将来必有大祸发生。


邓贤为汉中军正,却知法犯法,已然罪加一等。


更为重要的是,他参与纵容军中贪腐一事,已然在悄然间动摇着我军根基。


今日大营中数十逆将动乱之事,就是最好的明证。


以我的权力,我可以饶邓贤一命,以我的权力,我亦可以完全赦免邓贤。


凭借我现在的威望,要想堵住悠悠之口,无非寻找一些缘由即可。


但若是我对邓贤有宽宥之举,众人悠悠之口可堵,诸将为祸之心却必会悄然滋生。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今日不杀一邓贤,诸将的侥幸之心就会大起,来日就会有更多的邓贤藏在大军中,用我大军的根基来满足他们的私欲。


而大军中的诸将除去军职外,大多还兼有政职,严厉的军法都不怕,来日他们还会怕国法吗?


一旦等贪腐之事盛行梁州的军事、民事中,国将不国,军将不军,我便是梁州的千古罪人。


当日陛下在离开时曾对我告戒过一句话:梁州治乱,在我一人。


我想让梁州大治,并不想梁州生乱,所以邓贤必死。”


将心中的所有想法都对吴懿说完后,糜旸最后直接宣判了邓贤的死刑。


毫无半点转圜余地。


数年以来,糜旸的观念已然与当世人十分相似,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忘记了后世的一切。


以当世人的观念来说,接受吴懿的交易对他是最有利的。


只是有着后世见识的糜旸,他是不会答应与吴懿的这个交易的。


而吴懿在听完糜旸的话后,特别是在知道糜旸坚若磐石的态度后,他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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