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那种特别恶心的人,他都不会刻意去讨厌。
说完,颜开看了一眼短发女人手上拿着的书本,不由好奇道:“做律师的人都这么辛苦的么,连搭电车的时间也要翻案例……”
短发女人手上的《无罪辩护集》里夹着很多书签,还有一支笔,应该是在不停做笔记。
“啊,这个啊……”短发女人露出羞赧的表情,“我这是第一次打官司,经验不足,所以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让你见笑了!你好,我叫黛真知子,是三木律师事务所的新人律师,再次感谢你刚才的帮助!”
“你好,黛小姐,我叫颜开,中原来的留学生。”颜开微微点头,然后对黛真知子道,“黛小姐是三木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说起来,之前丸井善二那些“极星寮”的学生小小年纪就实现财富自由,还是多亏了三木律师的帮忙,三木律师正是三木律师事务所的所长。
“是的,颜开同学也听说过三木律师事务所么?”
黛真知子高兴道。
三木律师事务所的东瀛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之一,黛真知子这样的新人律师能被这样的头部事务所录用,可是让黛真知子高兴了好一阵子,现在被人说起,心里多少有些的自豪,这是对她能力的认可呢!
“之前曾经受到过三木律师的帮助。”
颜开简单地说了下。
黛真知子微微一愣,作为三木律师事务所的所长,三木律师可是轻易不会接触具体的法律事务的,有案子也都是派给手下的律师,有重要的案子……那就派给手下可靠的律师,总之他自己是不接案子的,甚至连法律咨询也不做,既然是这样,那颜开又是怎么收到三木律师的帮助的呢?
不过黛真知子心里也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她现在正因为一件事忙得晕头转向呢,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分心到其他事情上。
向颜开道谢之后,黛真知子刚想离去,颜开却是心中一动,叫住了黛真知子。
“黛小姐,你现在接的是刑事案件么?”
颜开问黛真知子道,他瞥到黛真知子捧着的《无罪辩护集》是刑事案件部分的,所以猜测黛真知子可能正在接一起刑事案件,这样的话,这起案件是不是可以作为素材……啊不,是他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帮助黛小姐的地方呢!
颜开感觉自己的正义之心涌上来了!
“是的……”黛真知子点头,然后见颜开一脸很有兴趣的样子,她试探着问道,“怎么,颜开同学有兴趣?”
“如果黛小姐方便的话!”
颜开微笑道。
“好的,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黛真知子对颜开道。
本来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的,但是颜开之前在电车上的表现让她知道,这个中原少年的脑子超级好使的,和他说下案件,或许能给自己不一样的启发。
和黛真知子在附近的公园里找了条长凳坐下,颜开听黛真知子说起了她手上的案件。
案件说来也简单,就是一个在汽车店工作的年轻人被店长开除,他怀恨在心,到店长家将其杀害,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而黛真知子就是那个叫坪仓的犯罪嫌疑人的律师,不过黛真知子并不认为坪仓是杀人凶手,所有证据都只是间接证据,而坪仓本人也向黛真知子说他是在逼供之下才承认自己是凶手的,他根本没有杀人,黛真知子相信他是无辜的,虽然已经败诉,但是她依旧坚持要为坪仓上诉,为他……
“等等!”
颜开制止像打了鸡血一样准备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的黛真知子。
推起眼镜揉了揉眼睛,颜开问黛真知子道:“我们先不提案件,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当事人就一定是无辜的?”
黛真知子愣了下,然后就略有些激动地道:“我当然相信他了!我是他的律师,他是我的当事人,他现在只有我能依靠,如果连我都不信任他,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帮他了!”
说完之后,黛真知子也感觉自己太激动了,有些腼腆地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没事,不用介意。”
颜开擦了擦脸,刚才黛真知子有些激动,好像有些口水喷到他脸上了。
“首先,我先说一下,这个案子确实有问题。”
颜开擦完脸后对黛真知子道。
“对啊,我就说啊!”
黛真知子非常激动地道。
“这个案子本身证据不足,主要是靠嫌疑人的口供才得以定罪,只要证明警方在刑讯过程中确实有使用暴力,嫌疑人的口供作废,针对嫌疑人的指控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颜开对黛真知子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黛真知子又激动了起来。
颜开把自己屁股向长凳的另一个方向挪了一点,和黛真知子拉开距离,在确定不会被黛真知子的口水喷到后,他才接着道:“不过相比于案件,问题更大的是你,黛真知子律师。”
“我?我有什么问题?”
黛真知子疑惑道。
作为律师,她积极地为当事人四处奔波,为了证明他的无罪费尽心力,她能有什么问题?
“作为一个律师,应该任何时候都极为冷静,但是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你在任由自己的情感引导自己的行为,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律师应该有的表现。”颜开很认真地对黛真知子道。
“……”
黛真知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做事确实很容易上头,往往脑子一热,身体就自己行动了起来,就比如这次的案件,这是她的第一个案子,而且是个不赚钱的法援,其他律师对这种案子根本连理都懒得理,随随便便走个过场就行,但唯独黛真知子,甚至连当事人都已经死心了,黛真知子却不死心,坚持继续上诉。
强烈的正义感和道德感让她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不公正的事情无法当做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