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学生当即兴冲冲地跑去溪水边清洗陶碗,只留下颜开留在薛文海身边。
“舅舅,武功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后,果然不一样了呢!”
颜开对薛文海道。
外行看热闹,刚才远月学生们看薛文海制作陶碗只觉得和戏法一样神奇有趣,唯有颜开能看出来,在这简简单单的制作过程中,薛文海对于劲力和内力的把控到达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黏土在成型后尚需要一个风干的过程,但是到了薛文海手中,在他将黏土捏成碗形状后,直接以内力逼干了里面的水分,所以根本不需要风干这个步骤,他还笑着让极星寮的人来玩泥巴捏陶器,颜开可以肯定,极星寮的人是绝对不会这一手,办不到和薛文海一样的事情,就算用黏土捏出什么东西,也要风干一个晚上才能进行烧制。
甚至让他们捏黏土也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他们最多将黏土当橡皮泥玩,这样可就糟蹋了薛文海和出来的上好黏土。
这片山林的泥土虽然比较细腻,但是和那些优质的陶土、瓷土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但是薛文海在搅拌时以巧劲将泥土震得更细,到最后已经相当接近瓷土的标准,更何况薛文海是以太极精义搅拌泥土,使得最终形成的黏土均匀性非常高。
薛文海能一连对六十个陶碗进行烧制,并且最终全部成功,连一个失败的都没有,黏土堪称极致的均匀性起码占了一半功劳,另外一半则要归功于薛文海控火的精准,让所有陶碗受热同样均匀,两者相加,这才是薛文海烧制陶碗百分百大成功的秘诀。
而这一切,就算是运用现代科技的力量也极难达成,但薛文海却以人力轻松做到了。
最后将土坑中的热量全部带走的那一手更是妙绝,看似是一下子将所有热量带走,但陶器在刚烧制完成的时候瞬间冷却是很容易碎裂的,所有薛文海实际上是将热量一丝丝抽走,这种抽丝剥茧的细致工作被他以这种看似粗犷的手法施展出来,连颜开看了也忍不住要屏住呼吸。
什么叫极限微操?这就是!
“嘘!”薛文海竖起食指在嘴前,他武功达到登峰造极的事情暂时还是个秘密,他不想太早暴露。
颜开微微摇头,换做其他练武之人武功臻至登峰造极之境怕不是恨不得敲锣打鼓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毕竟这可是足以光宗耀祖的天大喜事,也就薛文海会遮遮掩掩的,好像这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学生们在河边洗碗,吉野悠姬发现有几个地方的黑色痕迹非常难洗,怎么搓都搓不下来,这让她非常生气,这不膈应人么!
但是很快的,借着月光,她发现这些黑色似乎不是污渍,而是一道道精美的花纹,当即发出惊呼:“哇,这碗上有花纹哎!”
同样在抠“黑色污渍”的学生们听到吉野悠姬的话后都愣了一下,然后开始仔细观察这些“黑色污渍”。
“我的是山水!”
“我的动物……是骏马!”
“我的是莲花!”
“还有我的,我的是飞天仙女,好漂亮啊!”
学生们在看清自己瓷碗上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颜开看向薛文海,虽然没有说话,但透露出的意思是:你不是说不讲究艺术性么?
薛文海耸了耸肩,意思是: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完全一样吧,好歹得让他们有什么可以区分一下!
颜开叹了口气。
说早了,刚才说薛文海抽丝剥茧地将陶碗上的热力剥离是极限微操,这话说早了,能在烧制的过程中以细微的热量变化在陶碗表面烧出各种纹路,这才是真正的极限微操!
而薛文海在学生们兴高采烈的时候笑着对他们打招呼道:“同学们,晚上好,希望我的这份礼物大家能喜欢,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说完根本不给学生们反应,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学生眼前。
这神出鬼没的功夫,和颜开到真是一脉相承。
“哎,这人是谁啊?”
手上捧着一个兔子图案的陶碗的薙切爱丽丝问站在她身边的吉野悠姬道。
薛文海是突然冒出来,而且一直是和极星寮的学生在一起,极星寮的学生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是辛文海辛老师,也是颜桑的舅舅哦!”
吉野悠姬手上瓷碗的图案是大公鸡,对于一直梦想着培养出像法兰西布雷斯鸡一样的“极星鸡”的她来说,大公鸡图案不止不丑,相反非常有寓意,这样的陶碗值得她收藏一辈子,不,是当成传家宝传下去!
“辛文海?写小说的那个?他是颜桑的舅舅?不对啊,他看着这么年轻……”
薙切爱丽丝如所有初次听到薛文海身份的人一样,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眼神。
“呃……”吉野悠姬吸了吸鼻子,有点伤感地道,“人家都四十岁而且结婚了好不好,有颜桑这样十五岁的外甥不是很正常的么……”
果然晚生几年,什么好男人都被人抢光了,好气哦!
四十岁而且还结婚了?
听到这话的薙切爱丽丝脑袋像是被寺院撞钟的撞木撞了一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