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蒋二爷喝了口茶,摸摸下巴,说道,“一开始知道萧公子到了,我确实是不太想见,毕竟还没做好准备,但是后来萧公子想要见我的时候,我拒绝了,完全是因为太忙了。”他看了一眼沈昊林和沈茶,“这两个家伙做事什么风格,你还不知道?每隔十日,就要把账本送过来,昨天正好是第十日,我若是不连夜把账本整理好,那他俩、尤其是小茶,还能轻易的放过我?”
“二爷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何况,这个规矩不是我定的,是母亲定下来的。”沈茶往沈昊林的身边坐了坐,说道,“本来我也没想着要二爷爷那么快就送账本过来,毕竟昨天正好赶上夜市,人多烦乱,想着二爷爷实在抽不出时间,就算今天不送过来,也是没关系的。没想到,二爷爷却用我做筏子了。”
“是吗?真的这么想了?”蒋二爷看到沈茶很真诚的点点头,轻笑了一声,“行吧,那就是我错怪你了。”他看向萧凤歧,“她走的时候可安详?因为什么走的?生病吗?”
“医士们说,是灯枯油尽了。”萧凤歧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她这一生,除了与殿下在江南相伴的短短几月之外,没有一天是松快的。回来之后,每天都要应付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事情,还要提防着暗中的算计、刺杀,甚至她的终身大事都是算计好的。”他看着蒋二爷,“殿下身居高位,想来也知晓这些并非我信口雌黄,而是真实发生的,对吧?”
“为什么不信呢?当然相信的。”蒋二爷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碗,说道,“我出使辽国的时候,也亲眼见到了她被刺杀的过程,而且不止一次。你们都知道我在江南救过她一次,但并不知道,在临潢府,我也是救过她的。”他看了看萧凤歧,“这个,她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是不是?”
“好像提过,但也只是一带而过。”萧凤歧想了想,“她说她在负责接待使团的时候,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得殿下相助,才得以保住萧家和自己的命。我以为她是在接待的时候,犯了什么错,殿下才难道是遇到了刺杀?是我们族里的人?”
“嗯!”蒋二爷微微闭眼,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那次出使,是要缔结两国的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沈昊林、沈茶相互对望了一眼,“从来没有听说过。”
“因为没成,所以就没有声张。”蒋二爷笑了笑,“几次谈判,都没有谈拢,辽国提供的人选,我们这边并不是很满意,我们提供结亲的人选,他们也不同意,所以就干脆作罢。只不过,有一次我们谈到了深夜,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觉得正副使这个时候再回去,等天亮之后再过来,会有些折腾,所以,就安排他们在驿馆住下了。当时,辽国给使团准备的驿馆,并不是普通的地方,听说是一个王爷曾经的居所,非常的大,把他们两位和随行人员安排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个我知道。”萧凤歧点点头,“当时给使团安排的下榻之所是一座王府,是先王的叔叔的府邸,只不过,那座府邸修建好之后,从来没有人住进去。先王的叔叔没来得及从宫中搬入王府,就已经病逝了。那个府邸连牌匾都没来得及挂,就没有了主人。本来以为会荒废的,可没想到半年之后,就被当成了驿馆,安排给了大夏的使团。听我家长辈说,知道是殿下率团而来,大家选了几个地方都不满意,最后还是先王决定,用这座从来没有人住过的王府,作为使团下榻之所。同时,谈判的事宜也在王府进行。”
“没错。”蒋二爷点点头,“那天天色太晚,萧家和齐家距离王府也太远,所以,我做主安排他们住下了。大概是过了子时,我就听到从她休息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便带着过去查看,路上碰到了齐家的人,就一起冲了过去,进去之后才发现一群黑衣人在围攻她和她的护卫。那个时候,她和她的护卫都已经受伤了,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幸好我们和齐家的人及时赶到,否则的话”他轻轻摇摇头,“后果是不堪设想。”
“黑衣人都抓到了?”
“看到她有了援兵,本来想要逃,但发现是逃不掉的,一个个都自尽了。后来,经过查验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才发现,他们都是萧家二爷,也就是她的二哥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