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了除真一眼，视线对上的时候，除真莫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敌意。
转瞬即逝，仿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男人回过头，再次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出生的地方，不能随便搬走的。」
之后的一路，男人没再说话，除真惦记着他刚才奇怪的一眼，跟在后面打量着他的身影，也没再开口。
就这么着，几人一路来到了村子里。
「王二，这是刚从村外回来？这几个看着眼生啊，是你家亲戚？」一个老婶子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乘凉，手上还拿着扇子扇风。
大冬天的，竟也不觉得冷。
老婶子远远见了人扬声打了招呼，王二就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三位都是来捉鬼的。」
老婶子闻言了点头，整个人都坐直了点儿。
老婶子嘴角咧开笑，目光扫过来，除真感觉自己后背一下子凉了起来，再仔细去看那老婶子嘴角的笑，越看越觉得僵硬。
沧桑的声音缓缓开口，带着意味不明的语气道：「那感情好啊，可得好好招待他们。」
让人总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
除真微微蹙了蹙眉，悄悄扯了扯林归曷的衣袖。
林归曷低头望过来，除真便对着老婶子的方向使了个颜色。
林归曷自然是发现了那老婶子的不对劲的，不只是老婶子，自从进了村子，他就愈发觉得这个村子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儿，小孩儿在村子里跑跳，几个婶子凑在一块儿话着家常，男人则挑着东西从旁边路过，时不时打趣两声……
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是寻常，可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动作、神态都略显僵硬，不似活人。
「先静观其变。」林归曷道，除真点了点头。
男人和老婶子闲聊了几句，便带着除真他们回了自己家。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还是过去的那种茅草房，灶台也都是建在外面的那种，只有头顶上的一个棚子遮风挡雨。
王二媳妇儿就站在灶台后面，拿着铲子炒菜。
院儿里，王二五岁的儿子正拿了个风车满院子跑，瞧见王二便一脑袋扎到了王二的怀中，朗声喊了句「爸爸」。
王二开心地应下，一边对灶台后的妻子道：「今儿家里来客人，是来捉鬼的，你待会儿多做几道菜，好好招待招待。」
末了，还特意提醒了一句，「多做点肉。」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可当那几碟子肉端上桌的时候，除真等人却是脸色一变。
灵泽夹起一块儿色泽鲜艳的红烧肉，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又轻轻嗅了嗅，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死肉。
死人肉。
目光转向一边，和除真、林归曷的视线对上，知道他们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