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蜀地军民当敬一份心意,所有将士三月饷银充做王师军饷,这三文钱是胡将军念你们生活不易,
特意恳请余刺史截留发给大家的,还望你们能支持朝廷决议!”
张茂才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也太欺负人了,三个铜钱能顶什么用?”
军需官:“你冲我吼有什么用?这是上面的意思,有能耐向上头闹去!赶紧走,别耽误本大人时间!”
张茂才大怒:“狗屁的上头意思!都几个月没发饷银了,如今还这样对我们,实在太欺负人了!我们决不答应,必须得足额发满饷银!”
张茂才的话得到了周围同僚们的强烈支持,齐齐高声呐喊起来。
“发饷银!”
“发饷银!”
“发饷银!”
眼看即将要引起士兵哗变,军需官指着他们大喊:“你们打算干什么?想造反么!”
张茂才:“日子都没法过了,不反能怎么样!反正都要活不下去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欠我们的军饷到底什么时候补齐!”
“对!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然老子不干了!”
“信不信反了你这瓜娃子!”
就在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一名腰圆肚白的胖子,嘴里剃着一根牙签,慢悠悠从帐后走了出来。
一见到此人,原本喧闹的声音,顿时慢慢消退下去。
这人便是渝州军营主将,胡天理。
“闹什么?闹什么?一帮子穷鬼有啥好闹的?”
胡天理吐出嘴里牙签,随后走到军需官面前,对向自己献媚的军官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前。
“闹什么?跟本将军说!”
张茂才鼓起勇气说道:“胡将军,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军饷了,这个月更是只有这么点,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胡天理看了眼张茂才手中的信封,用手指拨开看了眼里面三个铜板,而后饶有兴致地回道:“三文钱,是少了些。”
张茂才忙道:“胡将军,您也知道这太少了是吧?您行行好,大家当兵吃粮过的都是苦日子,全家老小就指望这点军饷过日子呐。”
胡天理手一摊:“这本将军也没办法,这军饷都是上头拨的,你们跟我闹,就是把我脑袋砍了都变不出银子来。”
张茂才一脸茫然:“那我们的饷银可怎么办啊?”
胡天理看着眼前一群麻木的士兵,顿时一笑:“钱呢,我地方是没有,但有个地方一定有。”
“哪儿?”
“渝州城啊!”
众人顿时一惊,张茂才小心翼翼问道:“胡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去闹饷?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胡天理:“谁让你们去闹饷?本将军有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手足么?你们把本将军看成什么人了真是?”
“那胡将军的意思是……”
胡天理道:“自从余刺史编练了新军后,咱蜀地各营日子都是一日不如一日,本该归我们蜀地各营的饷银都发给了新军,
这件事我们也都跟余刺史提过,要他一视同仁,把咱蜀人jūn_duì 的待遇也提一提,
可人家余刺史不答应,就是嫌弃我们蜀人不会打仗啊!”
众人闻言,一时间不敢相信。
毕竟余阶的人品大家都是有所耳闻,在蜀地为官二十八载,仁义名声在外,怎么会干有损蜀人利益的事来?
见大家不信,胡天理立马换了一个说辞:“其实余刺史也有余刺史的难处,毕竟他也是按朝廷意思办事的,
但蜀军的待遇不能低,也必须跟新军一个样,我探听到消息,过两日陛下将亲自来营地巡视,
到时大家可以向陛下诉苦,把自己的想法都提出来,陛下是圣明的君主,一定会听从大家的意见,
现在,你们先把自己的遭遇书写下来,等陛下来了,一起呈现给他老人家看看,
我想陛下一定会为大家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