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颜冷冷回道:“许尚书,一个失去背景权势的废人,什么时候让你如此害怕了?”
许文静道:“回禀皇妃,杀李宿温对臣而言易如反掌,但此乃陛下保下之人,一旦被陛下知晓的话,臣当不上首辅事小,连累我许家前程事大啊!”
姜若颜:“以许尚书的能力,本宫以为你定能做的滴水不漏,当然,本宫也不逼你,但等陛下来寝宫后,本宫自会向他举荐合适首辅人选,
虽说后宫不得干涉朝政,但夫妻之间所吹的枕边风会否有效,许尚书可以拭目以待。”
许文静不语,仔细开始思索姜若颜的话。
良久,他小心问道:“姜皇妃,你为何如此执着要除掉李宿温?以他现在的处境不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姜若颜眼神一寒:“本宫不想因为曾经的污点,而让自己儿子惹人非议!他活一日,本宫心神难安!”
许文静眉头一皱:“姜皇妃,请恕臣直言,陛下都不担心您又何必担心?一个无权无势的废人而已。”
姜若颜闻言,心中一阵恶寒。
当年在远东时,自己差点被李宿温玷污,这件事对她而言,自任就是最大的污点,唯有将这源头彻底扼杀,才能真正释怀,也可以让自己儿子未来继承大统时不再遭受朝野非议。
“许尚书,本宫所做一切只是为了澈儿将来,本宫与李宿温之间的恩怨,许尚书自是清楚,
本宫不想将来因为这个废人与当朝皇妃曾有过一段旧往,而影响了澈儿在民间朝野的声望,
他活着,本宫心中不安,只有死了,本宫才能切断这段过往,考虑一下吧,事成,你就是大汉第一任首辅。”
许文静叹息一声:“姜皇妃,您这又何苦呢?”
姜若颜轻笑一声:“许尚书,你也不用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势给本宫看,当年要不是你告诉本宫,
做事不果决,仅凭善性是不足以立足后宫,现在却又劝本宫释怀放弃,你当本宫真是你能随意拿捏的么?”
许文静闻言,心中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初就是他让姜若颜针对薛如鸢,本意就是为自己将来留条后路,在宫廷内部也好有道稳固关系网。
谁曾想自己这么做,直接就把姜若颜那个圣母培养成了如此不择手段的女人,她身上散发那种气势压的自己都不敢直视了。
“许尚书,你若不答应,本宫也不勉强,但你许家这些年在江南干的事,本宫不敢保证还能不能瞒的住,
别以为陛下睁眼闭眼,你就能为所欲为,如今报业如此发达,百姓闻着味找你们这些六部大臣的八卦,
若是抖搂出来,你觉得你还有脸坐这尚书位置?而过继你膝下的侄子许云清,也别想与皇族联姻了。”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而且直接击中了许文静的软肋,让他不好反驳。
曾几何时,自己居然被一个不曾高看一眼的花瓶给拿捏了?
许文静闭目深思片刻,良久做出了决定。
“姜皇妃,臣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李宿温死无葬身之地,但这需要时间,至少三五年。”
“无妨,本宫只要他死,三五年也无不可,只是不要将他的死与后宫牵扯。”
“这点请姜皇妃放心,臣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
从鸾凤轩出来后,许文静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回头望了一眼鸾凤轩大门,不由摇头叹道:“本以为是朵白莲花,没想到狠起来竟是这般可怕,罢了罢了……”
回到府中,昔日从远州跟随自己的崔莺馨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老爷回来了?饭菜已经备好了……”
对于这个昔日李宿温的女人,许文静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进屋。”
入得堂内,偌大的正堂上,满是许文静纳的妻妾,也有不少自己的子女在一旁玩耍。
“欣儿呢?”
许文静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许欣儿的影子。
这许欣儿是崔莺馨与李宿温一次意外生下的女孩,但李宿温从她诞生起就从没有看过他们母女一眼,最后还是许文静收留了她们母女,这些年又为许文静生下一儿一女。
崔莺馨道:“欣儿还未放学,老爷找欣儿何事啊?”
许文静:“没什么,我们的欣儿也长大了,有十五岁了吧?我想将来让她去一趟远东,试着打理一下我许家在那里的产业,万一以后分家,也好有个体面的生活。”
崔莺馨闻言很是感动,这些年她跟在许文静身边,本以为也就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想却要培养自己的女儿了。
这真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不嫌弃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连无血缘关系的女儿都如此照顾。
然若是她知道许文静心中算计,不知还会否为刚才自己的赞缪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