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一个妈生的,叶胤举手投足间的举动,已经让刘瑜知道这个聪慧的母亲又在思索如何拿回兵杖,便主动以退为进,从姜若颜身后将兵杖递了出来。
姜若颜按住她的小手,俯下身子,摸摸刘瑜的头道:“瑜儿,既然这是你父皇交给你的,那么除了你父皇,谁都无权收走这根兵杖,知道了么?”
刘瑜:“可是,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母妃为这事伤心啊。”
姜若颜叹口气,起身对叶胤道:“妹妹,你看多懂事的孩子啊,你身为她的母亲,就不能给她一些信任么?”
叶胤握住转动的佛珠,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刘瑜,随后轻叹一声:“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妹妹自然不会再为难她了,不过……”
话锋一转,她对刘瑜说道:“瑜儿,本宫要你立誓,你父皇不在期间,朝堂遇到威胁,必须要动用精卫节杖时,需要交给你皇弟亲自定夺!”
刘瑜想了想,立马站了出来:“儿臣发誓,若是山河有恙,汉土有变,儿臣定当献出兵杖,交由皇弟来发号施令,有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
心中却道:“我只答应让皇弟定夺,可没说监国的皇弟,何况誓言若真有用,中原王朝就不会几番更替了。”
叶胤似乎没有察觉刘瑜誓言中的漏洞,当即点头:“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然后又看向姜若颜:“姐姐找我有何事么?”
姜若颜淡淡一笑:“也无其他事,有些想瑜儿了,想让她陪澈儿做功课,妹妹可以让瑜儿跟我回鸾凤轩么?”
叶胤:“自然,瑜儿,记得要听皇妃的话,做完功课早些回宫歇息。”
“知道了母妃……”
姜若颜:“瑜儿,你先去吧,本宫还有些事与你母亲商议。”
刘瑜:“多谢姜姨,那我先走啦。”
说完,刘瑜蹦蹦跳跳跟着宫女前往鸾凤轩了。
“你也先回去吧兄长……”
“臣告退。”
叶斌向叶胤和姜若颜各自行了一礼,也就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姜若颜当即问道:“妹妹去年前往远东祭祖,我也不曾相问,不知故人如何?”
叶胤凝眉一蹙:“姐姐指的故人是谁?”
姜若颜:“妹妹如此聪慧,自是知道本宫所言何人,只是,当姐姐的想提醒妹妹一句,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为好,毕竟与你毫无干系。”
叶胤回道:“那我也想提醒姜妃一句,有些事情别做太过,还是留些余地。”
姜若颜脸色微微一变:“胤妃这话可是打算跟本宫做对了?”
叶胤:“非是我想与姜妃为敌,而是此事未免太过极端,那个人是威胁不到你任何分毫。”
姜若颜朱唇微撇:“威胁也好,无碍也罢,本宫只希望胤妃能置身事外,不要趟这浑水,
胤妃之智,本宫心中很是清楚,但有些事,不是胤妃所想这般简单,若胤妃非要插手,本宫就不能保证会生出什么事端,
毕竟,本宫也不想陛下为后宫琐事烦恼,你也不想见到宫阙不合的场景对吧?我的好妹妹?”
叶胤沉默,闭目不语。
“妹妹不开口,那就当是成全姐姐了,本宫就在此先谢过妹妹,妹妹保重过几日本宫再来看你。”
说完,姜若颜转身离去。
叶胤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叹息一声,也回转胤渊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妃手段远不是表面所见这般简单!”
而在远处假山上,刘策一直用窥镜注视着胤渊阁方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御用幕僚邬思道问道:“陛下,您真打算把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长公主?”
刘策放下窥镜,反问道:“你都说了只是一件信物,那又何必担心由谁执掌呢?你真不会以为仅凭一根节杖,就能调动十几万大军?”
邬思道拱手回道:“臣明白了,陛下这是在考验诸位皇子?”
刘策摇摇头:“节杖效果代表性远大于实用性,非是朕想让瑜儿难堪,实在是澈儿跟骢儿还未成长到能担此重任的时候,
真的子嗣儿女中,也只有瑜儿有这份魄力和心性,更重要的是,瑜儿的娘家才是朕最放心的。”
邬思道恍然大悟,怪不得刘策会把兵杖交托给公主,其实是看中了叶家会在她身边帮衬,更笃定叶家不会贪恋权势。
事实上,兵杖交在刘瑜手里反而最稳妥,若是落到刘澈手中,以姜若颜的个性定会垂帘坐镇,这是满朝文武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另外,三人同时监国,更会免去一场不必要的太子党争,如此安排可谓是将刘策不在这段时间,朝堂可能爆发的隐患降到了最低点。
想通这点后,邬思道对刘策的平衡之策佩深有感触,看似惊世骇俗,实则早已把一切安排的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