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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谁,把这些东西抬一下,别磨蹭!”
“还有你,手脚麻利点,看什么看?赶紧的!还看……别摸啊我糙~”
午后的海滩上,汉军纷纷开始将船体上的物资,通过小船运输卸到陆地上,数千成为俘虏的瀛洲足轻,连同那些旗本武士一道,都被拉来当了劳工。
野下也光荣成为了这些劳工中的一员,此时正在船上汉军水手以及东瀛汉军士兵的指挥下,将一箱密封地严严实实的木桶从小舟卸下,滚到不远处汉军军需处。
等他好不容易将木桶送到指定地点,刚抹了把汗打算喘口气,就听一名辎重兵军官指着他喊道:“喂,说你呢!赶紧过来搭把手,快些!”
语气不容置疑,野下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忙点头哈腰地跑到军官身后,和其他辎重兵一起推动陷入泥潭里的八磅炮炮车。
对于这种新式的火器,野下根本不知道该称呼它什么,甚至不知道有什么用,以他有限的认知以为这是撞击城门的冲杆,只不过是铁制的,丝毫没有将它与早上遭受的炮击联系在一起。
在六人齐心协力推动下,沉重的青铜炮车终于离开了泥潭,缓缓驶入军营。
汉军军官拍拍野下的肩膀,学着东瀛方言夸奖了他一句:“呦西,你滴,干活滴不错,良心,大大滴好!”
这让野下受宠若惊,心中万分的激动。
瀛洲这块阶层严明,像他这样的底层庶民就是蝼蚁一般存在,哪怕被武士当街杀害也只能自认倒霉,根本就没处说理去。
稍作歇息后,野下和一伙劳工继续去搬运其余物资。
当他和一个同伴一起吃力的将一口重达百斤以上的箱子抬回指定地点,交给辎重兵后,却亲眼看到那名辎重官直接打开箱子。
“嘶~纳尼!”
只见一片寒光闪烁,入眼竟是一把把阴森森的戚刀。
野下虽然不是铁匠,但有幸见过那些大名所用精铁打造的倭刀,无一不被称为宝剑。
但他敢保证,那些大名手中的刀和眼前这箱子任何一把刀比,都是垃圾一样的存在!
“不愧是天朝上国,要是我东瀛谁家将军有这样一柄刀,还不是要放在经寺供奉,当中传承之宝一样的存在,而在天朝上国手里却只是寻常军士的兵器,唉!”
野下不住感叹天朝上国的富庶,却不敢太过逗留,以免被这些高大的士兵(汉军平均身高一米七)当做监探敌情惹一身祸端。
又忙碌了一个时辰,从早上开始干活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两个时辰了,然船上的物资却还未搬完。
这些武士、足轻组成的劳工可是早饭都没吃,加上在这样强力的劳动下,肚子早已饿了。
毕竟紧张的神经一旦放松,强烈的生理反应便会泉涌般在身体各处蔓延。
可没人敢对此提出不满,毕竟白天汉军可怕下战斗力已经在他们心头留下了结实的阴影。
就在野下将一个麻袋扛到军需处,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海滩上忽然响起清脆的铜哨声。
接着抛跑来几名东瀛汉军,大声用家乡话对劳工们大喊道:“停工!吃饭啦!全都有序排好队!”
野下闻言一喜,居然还有饭吃?
顿时来了精神,起身加入领饭大军当中。
只见远处一群伙营将士各自推着一辆炊车,分成两波,一波前往汉军营地,一波像这些劳工走来。
这炊车是大军行军必备工具,一辆车上两个灶台,一个用来摊煎饼,一个用来炖鱼肉,还有两个分别放置熟食和碗筷的桶,保证能让出征在外的将士吃到热食。
等十辆炊车一字排开,陈列在海滩上时,三千多名劳工很快就在东瀛老乡的“热情介绍”下,鼻青脸肿的排好了队伍。
头戴八瓣盔的伙夫看了眼前这些东瀛人一眼,随后喊道:“时间紧迫,中午就简单吃些,一人一张饼,一碗炖肉汤,不够还可以来盛,自己拿碗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