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手以十倍价格出售,这等买卖即便一年只一次,也足够整个金陵百万贱民吃喝一年了,
如此暴利的生意,一旦被官府要求缴纳什么奢品税,不知你赖家可承受的起?我可听闻这奢品税可是高达四成半!”
赖姓商人单字名为渠,做的就是奢饰品生意,尤其是玉器、玛瑙、珍珠等物,遍及大江南北,一样为金陵四大家之一。
赵家、童家、范家、赖家,金陵四大家族由于所经营生意多数重叠,平日里不免勾心斗角,但当自身集体利益遭遇外来威胁时,彼此会暂时抛弃成见,决定狼狈为奸,共渡难关。
赵永年说完,又指向厅内其余人:“还有你们几位,可有一人纳过税,有一人未曾靠着与海外通商发家致富?
官府一旦追究起来,哪怕能免去你们之前的税,但从此以后甘愿将自己辛苦经营的利润分一部分给官家么?”
这一番话,再度引起了这群虫豸的共鸣。
缴税,是万万不可能的!
哪怕把钱送去贿赂官府,也绝对不能缴纳一文钱的税。
童元宝道:“赵员外,这里你的资格最老,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都听您的!”
赵永年笑道:“只要诸位能站在一起,我想即便刘策再来也注定束手无策,
他不过一个马上皇帝而已,舞刀弄枪也许我等不及他万一,但论民治和经商手段,他还差的远!”
随后,他坐下喝口水,继续说道:“如今楚地已经被汉军收复,天下一统成为定局,
但楚地三州刚经历过战乱,汉廷想要掌控楚地就必须要投入大量金银和粮食过度到来年开春,
而从北地运粮消耗颇大不说,耗时也久,现在漕运未复,没有三四个月时间,长安是不可能一口气送来几百万石粮食的,
楚地没有粮食怎么办?只能从江南和蜀地征收,蜀地山道崎岖南行,人走都是问题更别提运送如此大量粮草,
那么只有从我江南征收粮草,所以我的建议是第一步,拒绝向朝廷出售存粮,哪怕他们肯出十倍价格都休想从我等手中得到一粒粮食。”
童元宝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过极端?万一楚地再饿死人……”
赵永年打断他的话道:“楚地饿没饿死人,跟我等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想卖粮食难道也有罪?”
童元宝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这未免也太……
赵永年又道:“这第二步嘛,听闻许文静的侄子许云清奉皇命巡视江南各郡,那就给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些颜色看看,
顺便也借这许云清敲打敲打朝廷和刘策,尔等回去后,命族内所有在江南经营的铺子全部停业谢客,并鼓动族里的学生罢课游说,让许云清早日滚回长安去。”
赖渠不无担忧地说道:“这个,没必要吧?许云清一个毛头小子或许不足为虑,但要是许文静知道了,
我等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毕竟这许文静跟着刘策一起,可是害死了几百万条人命啊!”
赵永年冷笑道:“许文静不过一个商贾出身而已,与我们世家底蕴天差地别,
我们不出手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不成?这次我们就是要打他的脸,告诉他江南还不是他许家的天下,
按我吩咐去做,商户罢市,学堂罢课,工坊罢工,直到他们朝廷愿意妥协,答应我们所有的条件为止,否则……呵呵……”
赵永年冷笑一声,眼里精光闪烁,仿佛已经看到汉廷官府跪着认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