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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四起,数之不尽的楚军士兵倒在血泊中拼命挣扎。
有的胸膛中弹,痛的面容扭曲,十指深深陷入泥藻之内。
有的双腿鲜血淋漓,无论他们如何处理,还是无法阻止鲜血如泉涌般冲出体外。
还有的肠子都被弹丸搅烂,从伤口流出洒满一地。
整个战场如同一片修罗场,死亡和恐惧,如毒草一样四散蔓延。
汉军阵前,火铳不断冒出阵阵耀眼白光。
黑火药产生的刺鼻硝烟已经把人熏的眼睛都睁不开,可即便如此,排铳声依旧不绝于耳。
连续四回合计二十轮排枪过后,火铳声响才逐渐安静下来。
由于吕肃军中的火铳都是处于淘汰边缘的老式器械,无论是铳管质量,还是精度,都无法与燧发火铳相提并论,五铳放完已是极限,必须要冷却才行,考虑到火绳枪的寿命,吕肃命令所有火铳四发过后必须停止散热,否则将有炸膛危险。
但火铳声消弭并不代表厮杀停止。
在火铳手退下不久,便齐齐换上了钉头页锤,随时准备进行近战搏杀。
而一队投矛手则取代了火铳手之前站立的位置,不停掂着手中一米五左右标枪,随后单手抬枪、腰肌后弯,做好了奔跑准备,目光冰冷的瞄准了前方的楚兵。
“杀啊~~”
这支楚军部队不可谓不悍勇,即便遭受如此大伤亡,依然没有崩溃,虽然阵型已经被火铳打乱,但血勇依存,残存的楚军士兵再次怒吼着向汉军阵前扑来。
“呼~~”
骤然间,一阵狂风席卷,汉军阵中上百支投枪齐齐掷出,如出洞青龙,呼啸着向楚军扑去。
噗呲~~
噗呲~~
噗呲~~
“呃~~”
沉重的投枪窜入敌阵,登时再度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楚军中一名刀盾手眼疾手快,在投枪落向自己头顶刹那,迅速举盾一挡。
但他忘记了,落向自己头顶的不是弓弩,而是投枪。
木盾如同纸糊一般,被投枪撕裂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冰冷的枪头顺势贯穿了刀盾手的头颅,他头上的生铁头盔丝毫没有阻挡死神的亲睐。
脑髓迸溅,洒落在茫茫大地,刀盾手走的十分迅速,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呻吟便停止了呼吸。
另外一名楚军将士更是悍勇,挥动手中单刀,接连扫飞迎面飞来的两根投枪,但却来不及避开第三根。
冰冷锋利的枪刃洞穿他身上甲胄刹那,时间在这名刀盾手眼中仿佛变得十分缓慢。
他眼睁睁看着投枪尖刃触碰到自己胸前甲叶,随后甲叶“缓缓”被挤压的内卷变形,最后硬生生撕裂出一道口子,狠狠钻入自己胸腔。
他沉声呻吟一声,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被挤压的变形,随后后背一阵剧烈撕痛,痛的他不由倒退几步,直至投抢贯穿破体而出,一切才终结。
感受体内热血逐渐变冷,眼前的景色也逐渐失去色彩,他用力的呼吸着,将手伸向半空。
最后时间定格,他雄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起伏的胸膛刹时禁止,结束了其短暂富有朝气的一生。
另外一名步兵将领,肩胛插着一支洞穿的投枪,小腹处拖着一截长长的斗肠,鲜血已经将他全身都染成一片殷红,却依然面色狰狞向汉军战阵逼近。
他脚掌上也满是鲜血,能洞穿马蹄的长钉已经布满他的脚背,看上去血迹斑斑十分瘆人,但他却浑然未觉。
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那群该死的汉兵!
但是,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在第二轮投枪掷出之际,重重倒在地上,至死都不曾合上双眼,表情是万分的不甘。
两军相距十余步,并没有因为距离缩短而有所收敛,反而比之前更加血腥,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