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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你说的这些太过夸大了,二亿二千万斤产铁量?法相可知这有多少铁么?”
黄昭第一个提出了质疑,虽然他平日不关注国事,但再蠢也知道二亿两千万斤的铁是什么概念。
“还有,什么样的火器能打三、四里路程?听都没听过有这种东西,这定是北朝故意让我楚国自乱阵脚的手段。”
这番话说完,黄昭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实在是太聪明,太拥有智慧了,一眼就看穿了敌国的把戏,不由昂首挺胸,异常得意。
法鞅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黄昭,投去一抹关爱智障的眼神,随后缓缓说道:“储君殿下,以微臣对北朝了解,此密报内容十有八九不假,
即便如储君殿下所言,这是北朝放出来欺瞒我楚国的手段,我等也必须尽早北伐,
北朝威胁随时随地,青、湖乃平原地区无天险可守,一旦北地汉军克服水土不服问题,铁骑过江,我楚国上下将面临生死存亡之危,
所以微臣恳请圣上,即刻下旨动员北伐,让楚国大军尽起十万兵马,前往庸州城下集结。”
黄覆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诚如法相所言,我楚国目前处境岌岌可危,但今岁国内各地遭灾,
储备粮非但未有增收,还为了接济灾民散发出去不少,眼下国库所囤军粮,怕是无法支撑十万兵马三五个月的行军。”
法鞅回道:“圣上不必担忧粮食的问题,江南各地大户皆有余粮,去岁到今岁为止,那些世家商贾已经囤积了大量粮食,
因为北地粮价稳定,无法让他们获利,只得积存府库等人接手,
微臣已经派人与他们接洽好了,愿意以三倍的价钱将他们手中所有粮食都收购过来,
粗略统计,这些粮食足有六七十万石,足以支撑此次北伐行军所需消耗。”
“哦?江南大户肯卖米给楚国?”黄覆一听,颇有些意外。
法鞅回道:“回禀圣上,刘策当年南巡江南,将一干尸位素餐的士族官僚尽皆打尽,
然其太过妇人之仁,并未处置与那些犯案官僚的家眷以及从属,导致这些人对刘策怨恨在心,
也是对北朝新政反对最强烈的那一批人,又岂会甘愿为北朝效忠?只要能给刘策添堵,这群士族大户什么都敢做,
何况我楚国出的粮价也足以他们大赚一笔,甚至节省了跋山涉水,运往北地的消耗,自然十分愿意跟我们合作了。”
黄覆闻言,不由点点头,可一旁的黄昭不乐意了:“法相可真大方,居然花三倍的钱向这群奸商采购粮食,
依我看,不如举兵向江南发动攻势,早已听闻江南富庶,向以水米之乡着称,若是被我楚国占据,
这粮食岂非不必花费一文钱就唾手可得?又何须跟这群奸商士族虚与委蛇?”
法鞅回道:“储君殿下,江南远比青、湖二地复杂百倍,纵使我楚国现在将其纳入版图,又该如何治理?
江南各地士庶利益错综复杂,取下容易,但又能守多久?不如留下江南之地,一来可以让北朝分心,
二来也可以让江南成为我楚国粮仓,现在我楚国其他都缺,唯独不缺金银,
金银放在国库再多也只是摆设,不如将它们都换成可用实物扩充兵力,北伐用兵才是上上之策。”
黄覆点点头:“朕之前也一直对法相放弃江南繁华富庶之地,转而取道益州而不解,
今日听法相这番解释,才让朕茅塞顿开,如法相所言,留着江南比攻下它要好的多。”
随后对黄昭说道:“以后不可对法相的话质疑,待他需待朕一样尊重,知道了么?”
黄昭低头回道:“儿臣明白了,谨遵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