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夫拱手说道:“陛下,您若是要惩罚草民,草民断无半句怨言,但不能牵扯到天下无辜儒生啊,
您的一句永不录用,彻底断送了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春秋的命运,草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世人饱受排挤而视若无睹?”
刘策奇道:“王大儒这话朕还是没明白,朕如何断送儒生前程了?难道不能做官就叫断送前程?
如今大汉各行各业逐渐完善齐备,即便不当官,也能通过劳动获取想要的生活,
有些行业更是比为官转的多,长安京郊打井队,一个主事一年就比县尉多一倍不止,
何苦非要在仕途一棵树上吊死?”
王道夫:“陛下所言有理,但他们若无法从仕,这十几年苦学岂不白白浪费了?”
刘策摇摇头:“贤儒学派虽然只有表面功夫光鲜亮丽,但至少在礼数这块上,还是很有建树的,
至少那些儒生会读书识字,懂得礼义廉耻,这样已经够了。”
王道夫急道:“陛下,您当真就不愿将贤儒扶正么?自有汉一朝,虽然至今没有不过短短四载光阴,
但法家、道家、兵家、阴阳家、名家、纵横家、农家、杂家甚至本该消亡的墨家都纷纷展露头角,
为何唯独要打压我贤儒一派呢?即便陛下所言天下儒生豪门有错,但也罪不至刚学有所成的那些儒生身上啊。”
的确,与前朝独尊儒术不同,汉朝是属于百家争鸣状态,各行各业都能看到他们焕发朝气的身影。
唯独贤儒一派日渐势弱,被最近新生的公羊儒派慢慢取代。
这让王道夫这些儒学大士万分焦急,因为照这么下去不出二十年,贤儒将再无学生,后继无人。
现在就连那些出身低微的平民谈到贤儒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贤儒在民间影响降到了历史以来最低,毕竟平民学生对比贤儒和公羊儒两本书后,都会被后者书中豪迈释义给打动,又怎么会去选择暮气沉沉的贤儒呢?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这些儒生为官后所作所为让百姓心寒无比,自然也就造就了眼下这种局面。
甚至有不少人在茶肆酒楼戏弄那些儒生,由于他们现在成日无所事事是,便私下背后称之为“闲儒”。
王道夫心急如焚,只求刘策给贤儒一条生路,但听完他的话后,刘策却问了一句:“贤儒学派到底还有何作为?
前朝满堂贤儒学者为官,结果都是群什么货色?王大儒你心中没点数么?光朕所查的案例都能把这未央宫堆满了!
事到如今,你又怎么好意思为他们求情?你说其他派系能展露头角,是因为他们肯与时俱进,
懂得将原本典籍中不合理的条例剔除,补充今全新且实用的理念,方才有今日之风采,
你贤儒呢,又有什么做派?至今依然抱着已经不合时宜的书籍贬低其他流派,更是将民间官府运用智慧造出的结晶,斥为奇技yín 巧,
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有何变化?想看自己以前所作所为,难道不感到羞耻么?
如今还敢舔着脸来跟朕说给你贤儒一条生路,你这样只会让朕更加看不起你。”
王道夫身躯不住颤抖,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良久才问道:“陛下既然不愿为我儒派正名,又为何唤草民入宫?”
刘策闻言,笑了笑:“王大儒啊,听闻你有个孙女年芳十八,为人知书达礼,出落的亭亭玉立,至今也未曾出阁,
朕想为你孙女做个媒,将她赐婚给武安侯白麒为妻,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