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双手合十:“永业司每日进香多达千余人,这么多人即便小僧见过也不记得了。”
苏骆闻言,继续书写道:“空尘和尚说,对于官府通缉的嫌犯,看到也要装作不认识。”
空尘冷汗直流,忙道:“不能这么写啊,真的不能……”
聂纶掐灭烟头:“主持啊,你知道我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么?要是没点证据是不会轻易上门的,
只是,令我没想到,你不单勾结敌国,还让我发现了更加不齿的行径。”
空尘低头问道:“小僧实在不知百户所言何意,什么与敌国私通,又什么不齿行径,还请百户直言。”
“不急!”聂纶看着空尘,往嘴里塞了一块檀石嚼动一阵,“我问你,功德林里那些被我汉军击毙外虏将领是怎么回事?”
空尘回道:“佛曰众生平等,这些外夷将领虽非我中原一族,但同样是万千生灵一员,
小僧将他们供奉在功德林中,实是为陛下祈福积攒阴德!”
这话一出,整个斋堂气氛瞬间变得肃杀一片,剩余留守斋堂十名锦衣卫,有的甚至已经抽出了半截绣春刀,那些僧侣则吓得瑟瑟发抖。
苏骆深吸一口气,继续书写道:“空尘和尚说了,陛下诛杀外夷大损阴德,外夷侵犯我中原,屠我儿郎,辱我姐妹,
造成中原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是正确的,我们不但不能杀,还应该将它们供奉起来,让世人顶礼膜拜才对,
而陛下和他的jūn_duì ,阻碍外夷奴役我中原百姓的行为是错误的,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所以空尘和尚将这些外夷放入金光塔,是为了证明陛下所作所为是错的。”
空尘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企业级理解,大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写!小僧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被陛下看到误会,永业寺清誉可就真毁了,
聂百户,小僧平日与你无冤无仇,你怎能凭空颠倒黑白,陷我于不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
“那是什么意思!”
聂纶猛地一拍桌案,起身指着空尘鼻子骂道。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众生平等,但我在功德林寻了一圈,却没见过一个我大汉战死的将士供奉在金光塔内,
当然你这破寺也不配供奉这些为阻山河破碎,为天下百姓不惜牺牲性命的军士,他们自有陛下所立英烈祠享受万民香火,
可为何你寺庙中不见为无辜妄死百姓祈福供奉?就连前朝京师因为羌夏劫掠害死了多少人,害的对少家庭支离破碎你不知道么?
你永业寺可有为这些死去的同胞立过牌位,让他们享受香火么?
为保社稷的将士,被胡奴残害的无辜百姓你不去让他们享受香火,却要为那些本就该死的蛮夷胡奴虔诚诵经供奉?
用的居然还是我中原百姓的香火钱!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众生平等?在你这妖僧妖僧眼中,是不是百姓就不算生灵?你这所做所为真是天理难容!”
聂纶的暴喝声回荡在空旷的斋堂,惊的那些僧侣齐齐跪伏在地。
空尘颤着嘴巴,想要辩驳,但看到聂纶那愤怒地眼神,却怎么说不出半个字。
偏在这个时候,一队锦衣卫来到聂纶身边,拿出几封书信:“聂百户,这是在别院里发现的信,都是空尘和尚跟楚国细作来往的消息,
还有,在别院地窖隔层密室发现大量军中军械铠甲,更有强弓五百张,臂张劲弩一百零三张。”
聂纶看完信上内容,旋即轻蔑一笑,向空尘扬了扬:“你个妖僧,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空尘闻言,顿时全身无力,一个失衡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