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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办完了?”
“办完了。”
“好,赶紧回去,把你心头那些念想全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准提起,朱统领就快回来了,这段时日你悠着点儿。”
赵穹嘱咐赵苍一声,随后看上他身上崭新的苏杭丝绣,摇摇头道:“看来这姑娘对你很上心啊,
这么身行头光看这做工就知道价值不菲,还有你那腰间吊坠,一看就知道是产自诏宁的翡玉,
应该很贵吧?”
赵苍不语,紧紧捂着腰间吊坠。
赵穹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又何尝不知期心思?但也只能劝道:“唉~苍儿啊,为兄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
收了你那念想吧,你们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这就是命啊,咱得认命!”
赵穹黯然回道:“别说了兄长,我都明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与她相见。”
“这就好,记住你说的话,赶紧把这衣服换下来,要是被皮货行那些同僚看到,肯定又要徒惹事端,在大楚,
只有勋贵才能穿丝绸锦罗,平民无功者穿此,杖责三十,罚银十两或充苦役三月,赶紧换下来。”
赵苍闻言,恋恋不舍的换回自己白天所穿布衣,然后将这套银色儒袍叠的整整齐齐,用包裹包好。
就在赵穹打算将它收走的时候,赵苍却不愿意了:“不,兄长,这是蔡姑娘买给我的,我不能交给你。”
赵穹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胡话?刚跟你说的话都忘了?这东西你能带进去么?被发现了怎么办?不要命了!”
赵苍苦苦哀求:“兄长,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是这是蔡小姐所赠,无论怎么样都请让我留下,也好有个念想。”
说完,死死抱住包裹不松手。
赵穹见此,也无可奈何,又见天色愈发的晚了,便也只好作罢:“好,那你可得收好,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兄长,多谢你。”
“赶紧走吧,晚了又生事端。”
两人继续往皮货行赶去。
回到那间别院,兄弟二人刚推开门,忽然被院内伙计一拥而上死死按住。
“你们干什么?是我啊!”
“等的就是你们两个,跟我去见朱统领,走!”
几个伙计凶神恶煞,押着两人来到里间。
里间内,朱冬寒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边上不远处碳盆内燃着幽幽火苗,上面架着一个铜水壶,正冒着丝丝白烟。
“进去!”
不一会儿,赵穹兄弟被带到朱冬寒面前,跪倒在地。
“朱统领?您回来了?”
一见到朱冬寒那狰狞的眼神,赵穹心中不由一阵哆嗦。
“哼……”
朱冬寒冷哼一声,随后取出一根卷烟,边上伙计立马从碳盆内夹起一块烧红的火碳,递到他跟前。
点燃卷烟后,朱冬寒深吸一口气,随后眯着眼睛对赵苍说道:“听说我不在这段日子里,你天天往外跑,去干什么了?”
赵穹忙道:“舍弟这段时日是……”
“我问你话了么?”
朱冬寒语气阴冷,吓得赵穹不敢再言语。
朱冬寒接着看向赵苍:“问你话呢,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赵苍说道:“这些时日我的确不在货行,都在黄员外地方服侍。”
“呵……”
朱冬寒冷笑一声,猛吸一口烟。
“真的每天待在黄员外府上?”
赵苍:“是的。”
朱冬寒闻言,吐出一口烟圈。
“敢骗我!”
下一刻,他直接掀翻面前桌案。
赵穹见此,忙低头求饶:“朱统饶命!朱统领饶命啊!”
赵苍则低着头,却无半点求饶意思。
朱寒冬指向边上一名黑衣伙计:“告诉他们,这段时日赵苍都做了些什么。”
“是,朱统领。”
那个被点名的黑衣少年,名叫吕德发,年岁与赵苍像仿,只是脸上神色却是布满阴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赵苍假借探听情报之名,每日与长安城一群学生厮混一起,出入各种场所玩的不亦乐乎,更是与其中一名富家之女十分亲近,怕是早已忘了自己身份。”
朱冬寒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赵苍闭上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
朱冬寒一脸狞笑,走到赵苍边上,一把掐住他下巴,猛地向上一抬。
“大楚国如此信任你,给你们一家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而你们这群贱民,非但不知恩图报感激相国大人的恩赐,
反而借着公务之便与敌国子民厮混?你这样做对的起楚国,对的起皇帝陛下么!”
赵苍被掐的动弹不得,只能抬着头倔强地望着高高在上的朱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