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也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把白姐姐打发去外面洗澡，马上就开始找人查老高的资料。
在他的人际关系里，能够帮上忙的人大约有三个。
第一个是刘铭灏，韩烈直接打电话与他沟通。
“高一斤？”
刘铭灏挺纳闷的：“我知道他，有段时间挺活跃的。你查他干什么？”
韩烈当然不能直说，遮掩道：“下笔生意可能和他有关，但是潘叔不怎么喜欢这人，信不过他，我需要这位高总的资料仔细研究一下。”
刘铭灏一听就知道，韩烈没有完全讲实话。
作为一个顶级大律师，他可太懂听话听音的道理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再问，干脆答应：“你需要哪个方面的资料，我尽力去找。”
韩烈脱口而出：“高远地产和红叶服饰的所有法律判决书！”
要想查一家企业或者一个企业家，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尽职调查。
但是，尽调需要对方的配合，所以只能pass。
而最有效的方式，则是有足够分量的层面出马，通过工税公审等部门直接侦查。
韩烈缺乏那种能力。
再其次，便是民间层面的动脑筋了。
比如韩烈提出的看法律判决书，其中会包括两家企业所有的上诉应诉、失信违约、矛盾纠纷、商业竞争等信息。
如此一来，再结合着高总等人的外界评价、性格分析、公开商业决策等内容，便可以对两家公司的高层形成一种较为深刻的认知。
类似的信息，落在善于收集、处理、分析数据的高人手里，能够研究出相当多有用的东西。
世界顶级商业咨询公司都有专门的信息分析师岗位，年薪轻松干到百万叨乐。
公开信息搞不定的时候，那些巨头也会收买或者亲自联系商业间谍。
通用、甲骨文、三菱、爱立信，都有使用商业间谍的前科，麦肯锡ibm等咨询公司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悄悄的游走在明暗之间。
韩烈准备学一学。
他在信息处理方面没有专业背景，但是知道应该怎么做。
筛选、整理、归纳、提炼。
四大步骤，刚好对应着文学、数学、统计学、心理学等基础学科。
大致上，约等于是文科高考。
阅读理解+逻辑分析+统计归类+总结提炼精华+心理侧写。
以韩烈79点的智力干这事儿不会特别顺手，但是，挂逼烈有4级写作、4级文学、4级数学、3级统计学、4级心理学、4级金融学、4级法学等等知识和技能。
您瞧，巧了么不是？
烈哥把商业间谍都预备好了——白姐姐再怎么不管事儿，能够接触到的信息都是最核心的，寻常的商业间谍真不一定有她好用。
刘铭灏没有磨叽，直接应下来。
不但答应得非常痛快，而且又展现出了极高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行，你等等，我会尽快搞定。另外，有什么别的问题需要我去处理么？”
韩烈想了想，临时又多给老刘安排了一份活儿。
“如果有机会，你再打听一下他们公司的法务部是什么情况，或者经常和哪家律所合作……打听不到不要紧，千万别漏了口风。”
“哈哈！”
刘铭灏忽然大笑，莫名其妙。
“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要哪方面的信息了，等我好消息！”
好家伙，真特么是个人精……
韩烈笑着摇头，并没有在乎自己的敌意被刘铭灏看穿。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老刘肯定是铁杆友军，他越聪明，反而越省心。
介揍是把利益分享出去的好处。
倘若韩烈小家子气一点，舍不得分享利益，把能力藏着掖着，自己悄悄发育，上哪儿找这么贴心牢靠的帮手去？
最终只能是一个有钱的孤家寡人，暴发户而已。
小人物想往上爬，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做独夫。
伟人教导我们，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金玉良言啊……
韩烈看了宝书又亲自折腾出那么多事，现在有了相当深刻的感悟。
爬金字塔最平坦的大路便是主动向上分享，尽快把蛋糕做大，做大之后再收权，淘汰掉一部分跟不上的旧力量，然后继续下一轮。
细琢磨那些成功人士，韩烈发现，他们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身边的朋友、伙伴都不一样。
哪怕是被众多创业者津津乐道的阿狸十八罗汉，终局依然差距巨大。
有被开除的、有主动隐退的、有转行的、有被挂到闲职岗位上混日子的、有拼到最高层的……
老马厉害啊……
再比如明年成立的蚂蚁，正是从独立的支付宝上发展起来的。
我就是要摆脱雅虎和软银，你俩能怎么着吧？
对比一下被资本踢出局的俏江南张兰，再造了一个阿狸的老马牛不牛逼？
韩烈现在学习借鉴的对象正是老马，而非是他最佩服的任总——任总的打法，谁学谁死，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喽！
……
搞定刘铭灏，韩烈把第二个打探目标瞄准了老窦。
“窦总？您熟不熟悉高邑军？”
老窦正在外面出差，闻言简单道：“你等一下，待会儿我给你回过去。”
大约15分钟之后，老窦主动找上韩烈。
“高邑军我当然知道，他当纺织厂副总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工作的小年轻。怎么了？怎么突然问到那叼毛？”
韩烈心里突的一动：“那，他的地产公司的起步地皮……”
“嗯。”
窦明德简单应了一声：“你想到了？呵呵，以你的年纪，可真够敏感的。”
好家伙，原来潘子所谓的替天行道是这么回事！
韩烈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他已经猜到高叼毛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了。
额，不提也罢。
商业上的事情，商业上解决。
“没什么，想给他们家找点麻烦，跟您打听一下。”
韩烈笑嘻嘻讲了实话。
窦明德和刘铭灏的性质不一样，老窦是潘子的铁杆，而且一听他的口风就知道，他和高邑军铁定不对付，所以稍微漏点口风不算什么。
而且这事儿也瞒不住。
没跟刘铭灏漏风，人家不也猜到了？
“那叼毛的麻烦可不好找，沾上毛跟踏马猴儿似的……”
窦明德骂骂咧咧的答应下来：“行，你愿意琢磨就琢磨，原来都是一个系统里的，我确实知道不少。他们家现在没什么后台，要是有机会，你尽管下死手。”
“您瞧好吧！”
韩烈开开心心的答应，然后开始等消息。
……
最后一个能够帮上韩烈忙的人，是黄副行长。
对于房地产公司而言，最重要的生命线便是现金流。
而房企的现金流，往往直接等于银行贷款。
后来恒大的困境是怎么来的？
简单讲，失去了银行的支持导致债务重组不能按照预想中的理想状态顺利实施，于是债权人们蠢蠢欲动，开始瓜分盛宴。
实际上，恒大的资产价值是大于负债的。
但是，受困的恒大没办法以正常价格出售资产。
理论上价值14亿美元的地块，许总想要以11亿美元出售，但最终被债权方以6.3亿美元处理。
血腥么？
血腥就对了，顶层生态里到处都是趁火打劫。
银行的态度是如此关键，所以，房地产企业最不能得罪的便是银行。
高远地产亦不例外。
韩烈猜测，高邑军一定会有一家关系极好的主要合作行，并且同时和其余大行保持着密切交往。
但是，在眼下的特殊时刻，什么关系都没用。
如果能够通过黄行长找到高邑军的主要合作行，打通关键人物，进而了解高远地产的实际情况……
好吧，暂时可能办不到。
韩烈和黄行长的“友情”，尚未到那一步。
之前的宴请和吹捧什么都不是，谁信谁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