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静谧和谐的村庄,突然就变的极其古怪了。随着苏景等人踏足村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喂鸡的农妇不再撒手里的杂食,保持着僵直的动作,眼角余光却始终不离苏景他们的左右,死死盯着。扛着锄头的农夫也停下了脚步,保持着一步迈出,一步未跟上的姿态看起来,就好像时间被静止了。但事实上,他们的时间并没有被静止。动作虽然停在了那里,但眼睛,却都死死的盯着苏景他们那眼神,看不出任何意味,甚至于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眼神让人心头忍不住微寒尤其是联想到这里并非是寻常的村落,而是青云山的禁地幻月洞府之内。显然,此地定然有古怪之处。众人中,气度最为不凡的,便数那名身着巫服的巫女。年轻的女子,拥有着美丽的面孔,脱俗的气度。但此时,她却仿佛一个幽魂一般,死死的盯着苏景他们。“你们是谁?!”她问道。然后“你们是谁?”她又问了一遍,但却并非是她一个人,而是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问道。“你们是谁?”她们齐齐的又问了一句,声音整齐,好像一人询问。“喂喂喂,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人家怎么这么渗的慌?”婠婠忍不住拉了拉苏景的胳膊,打了个寒颤“这里是青云山的禁地幻月洞府,会显示出此地留存之人的所有痛苦记忆而这里,很明显是那先我们之前进入的人的记忆之中,所以,我们是进入了他们的记忆里。”苏景对幻月洞府倒是有点了解,而随着目光扫视,看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面前的巫女。不必多猜苏景几乎肯定,在这里的,不是鬼王。是妖兽的首领兽神。虽然苏景并不太明白,为什么在外面守着的那些傀儡明明已经证实了,覆灭青云门的人正是鬼王无疑,可为何进入这幻月洞府的,却是兽神。但到现在,几乎已经实锤了。而依着兽神的记忆来说的话“跟我来吧,我知道那人在哪里了。”是鬼王也好,是兽神也罢。反正都是自己的目标,先杀哪个,问题不大嗯,问题不大。苏景看了那个巫女一阵子,然后转身往那一栋明显与其他民宅不同的房间里走去。房门紧闭,里面似乎并没有人的存在。但苏景直接推开了房门。是一处很静雅的闺房,装饰甚至更有着几分可爱的感觉。而在那床榻的最角落里。一名相貌颇为俊美的年轻男子,正蜷缩在角落里脸上带着近乎于呆滞的神色。听到房门吱呀的声音,他猛然间抬起眼神,满是期待的看向了门口。然后看到了苏景。那充满希冀的眼神瞬间变的灰暗起来。他定定的看着苏景,苦笑道:“果然呐,我就不该胡乱期待的,那个时候在外面陪着那些孩子们玩儿的时候,她从来都想不到,我其实一直在偷偷的关注着她,她也从来都没有进来看过我。”“她就是兽神?!”婠婠悄悄的从苏景的背后探出了身子,目光在兽神身上扫了一眼。之前听到兽神之名,她还以为兽神该是那种五大三粗,暴躁粗豪的汉子,甚至于也许手臂或者腿干脆就是如妖兽一般,总之就是半人半兽的可怖姿态可谁知道,这兽神竟是这么一个相貌俊美无比的公子哥儿。看起来,哪有半点凶煞的感觉?感觉他就是摆出西子捧心的感觉,也很难让人觉得突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婠婠总感觉,这个兽神,似乎跟外面那个看来很和善的巫女有着几分相似是姐弟么?她心底里瞬间便已经杜撰出了超过百万字的爱情,而且还是相爱相杀的禁忌之恋。“主人小心。”东方白面色凝重的叫了起来,门口狭窄,他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这却不妨碍随着苏景开门,里面那连他也为之心悸无比的气息瞬间涌了出来。这等不详的邪煞之气,已是他生平仅见,似乎能够超越他的,也就仅仅只有只有谁来着?东方白的头又开始疼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之前,苏景等人到来之前,兽神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无人知晓但苏景等人进来后。他的脸色却始终淡然,甚至于,更带着淡淡的唏嘘。他透过窗口的缝隙。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正呆呆的站在远处,动也不动的巫女。兽神苦笑道:“这幻月洞府,可映照出他人的痛苦,我之前未曾将此地放在心上,但当我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最痛苦的时候,竟然也是我最怀念的时候,你敢想象吗?现在这个时候,玲珑她还活着,我每天都能见到她,我们甚至晚上休息在同一个房间里,可我却是这个世界上距离她最遥远的人,她可能会跟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唯独不可能跟我在一起,这种感觉,你了解吗?我那个时候很痛苦,甚至比烈焰焚烧的时候更为痛苦,可现在,当这痛苦真的来临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宁愿承受这痛苦,也不愿离开这个场景,只因为,我还能再从这幻境之中,看她一眼。”苏景和靠在身边的曲无忆交换了个眼神。“他认出了这是幻境?”旁边婠婠已经忍不住用心电对话惊叫起来,“这么说来,他不是随时都能挣脱这个幻境的束缚?”“是因为对外面那个巫女有所眷恋,所以不想脱离这个让他痛苦的幻境么?”焰灵姬皱眉道:“本以为兽神该是那种五大三粗、暴躁粗豪的汉子,甚至于手臂或者脚干脆就是妖兽的形态想不到长的这般俊美也就算了,竟还这般痴情,似这等人,竟然也会做出覆灭人世的事情么?”婠婠看了焰灵姬一眼。焰灵姬挑眉,心电对话道:“婠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没什么。”婠婠移开了视线。而苏景,却是面色凝重无比。他淡淡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