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掌心之内,那被强制握在手里的雷剑已经停止了对自己身体的汲取雷剑就那么保持着残缺的状态。反而慢慢的向外释放了什么东西。苏景看不清楚,但却能清楚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渗入了周遭那无边无际的怨气之中。片刻之后一股狂风喧嚣而起。这风非是东风西风,而是自四面八方同时刮起,向着正中心的苏景而来,或者说,向着他手中的雷剑而去肉眼可见。那吞噬了一夕剑之后,仍然还未曾完整的雷剑,在放弃了吞噬苏景之后,竟然继续开始向前延伸看来,就仿佛断肢重生一般。苏景脸上神色早已经麻木从上了这山顶之后,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来的离奇诡异,便比如现在,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至于一夕剑损毁。看了眼手里的雷剑纵然再生,雷剑却丝毫未曾抗拒自己的把握,反而,更多了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其中,甚至于这感觉越发的浓重,仿佛雷剑正在有自己的心跳声。它在复苏。大脑猛然一阵昏沉。自雷剑之上,无数信息顺着剑柄流入了自己的大脑。苏景好像看到了襄桓死后,尸身被秦政丢弃在这尸山之上,而雷剑虽然是道器,然而随着其主身死,剑亦失去了灵性,在战斗中被斩作两截,残骸也被随手丢弃在了这山上。而襄桓屈死,因身中刹那芳华之毒,哪怕性命不在,毒性仍然还在持续,竟让他的尸骨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仿佛经过了千万年的岁月,尸骨已已彻底腐化成灰。人死剑毁,本该一切彻底尘埃落定才是。可惜,秦政却是自作聪明须知尸山别院之上,十几万亡魂冤死,十几万将士坑杀,加上那百余名英灵不屈的怨念十几年的积累,此地早已经成为至凶之地。襄桓尸身虽灭,然雷剑残灵仍存,将襄桓尸骨残灰汲取吸收,更吸纳了襄桓最后一点执念。其力竟似星星之火,彻底将这尸山之上的怨气爆发开来。于是乎这尸山别院便彻底成为了阿房宫之内的一座凶地,任谁靠近之后,一旦汲取了此地的怨气,哪怕能够逃离此地,也难逃死劫。襄桓虽死,然雷剑之灵,与襄桓亦无二致,因此,更引的之前秦政所受剑伤恶化,再难复原。而苏景此番归来,却是机缘巧合之下,促成了雷剑的复苏。“原来如此。”看着手里已经彻底成型的雷剑或者说,是一夕剑的进化体。通过雷剑,苏景已经明白了一切的缘由。雷剑有灵,与襄桓残骨融于一处,又经无尽愤怨之气洗礼沉浸,纵然之前为浩然之兵,此时却也堕为至邪之器,只是一直残缺可苏景却带着一夕剑而来。一夕剑有灵,更有天生吞噬各种怨念之能,眼见雷剑残灵,自然本能意欲吞噬可雷剑之灵经过这无尽怨气洗礼,早已经沦为世间至凶之物,纵然一夕剑亦远远无法比拟,吞噬不成,反被雷剑吞噬。而后,便连雷剑也具备了一夕剑吞噬特性更欲汲取苏景的精气为其完整。可惜,也许是一夕剑自发护主,也许是苏景与这怨气共同生存十余年,这怨气又是为他而生,两者早已经融为一体,随着他的到来,激的此地怨气反而护主更自发向着雷剑之内蜂拥而去。雷剑的彻底完整,应该便是其将周遭无尽的怨气彻底吸纳于己身。吸取了入道至尊襄桓之残骨,又接连吞噬了一夕剑和尸山别院之内那十几万怨气以及一百多名英灵的执念。雷剑至此,终于彻底迎来重生甚至于,因为一夕剑与苏景的主从关系,因为那尸山之上的无边怨气与苏景亦为一体,接连吞噬这两物之后,苏景握持雷剑。感觉此剑竟似是手臂的延续一般,甚至于较之紫郢剑还要来的更为亲切。将那五尺长,二指宽的雷剑缓缓抬至眼前,望着那清冽如秋泓般的剑身。如今的雷剑,已与之前襄桓所持的雷剑有所不同,剑刃更长,剑锋更盛,甚至于“想不到,容若送我的一夕剑,竟然就这么没了吗?”他心头颇有几分唏嘘,望着手里雷剑。以万载锻铁为剑刃,以至尊残骨为剑脊,以九天神雷为剑魂,吸纳了一夕剑之神奇特质,如今又与一百余名英灵执念和三十万楚国无辜将士惨死的怨气彻底融为一体之前的雷剑,乃是十大道器中唯一一柄人工制造的道器,在十大道器榜上只能叨陪末座,威力虽强,却算不得绝世。然而如今。在各式机缘巧合之下。已成道器的雷剑,完成了升华。所谓道器,皆是天材地宝在天地自然法则的机缘巧合之下,以天地之力打造,方才成就的绝世神兵。成为道器之前便已是道器,如今再度成为道器。这雷剑威力之强,怕是至少也要翻倍,怕是连紫郢剑也要远远不及了。仍是雷霆之剑,然其内却已有一股强到连入道至尊也无法忽视的强大怨戾之气能让秦政伤势经年恶化不康复,其杀伤力岂是泛泛?“当初,狂徒曾说在这尸山别院之上,我落下了东西。”苏景自嘲道:“想不到,他还真是一语中的,我真的丢了东西。”丢了这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无尽怨戾之气丢了这把剑。丢了整座曾经让自己成长的尸山别院,这对常人而言不啻于鬼神之地的凶地,却只能让自己有无边的温馨和温暖。而如今,吸纳了此地怨气与一夕剑,此剑只是握在掌心之内,便有一股血脉相连之感,只感觉仿佛手臂的延续一般,无论何种剑法,以此剑施展,相信都可让威力大为提升。但若是常人握住的话怕是瞬间便要癫狂而死。三十万亡魂的怨念,一百多位英灵与一位入道至尊的最后执念,又岂是寻常人能消受的?这剑便是为自己而生!也只为自己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