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就那么突然坐在了三人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大大咧咧,在座三名先天宗师,竟然没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甚至于若非对方主动显露形迹的话,说不得到现在,苏景等人还没发现他的踪迹。也难怪曲无忆会如此戒备。墨梦笙更是直觉的,总感觉面前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看到过似的。而苏景亦是微微一惊,看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他倒是没什么戒备的心思,只是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话该我说才对吧?”坐在对面的那道身影,丰神俊朗,一袭白衣,看来宛若一位满腹经纶的儒家大修一般。只是他脸上神色却极其不快,低喝道:“苏景,我该跟你说过,不要到秦国来你怎么就不听人说话呢?就算你不能确定我到底是否值得信任,但秦政的实力,根本不是你所能妄自揣测的,二十年之内,你根本不可能具备跟他争锋的资格,现在去,岂非寻死?!”他就是狂徒?各种机缘巧合,曲无忆还未曾见过狂徒久闻大名,如今却不过首次得见。她定定的打量了狂徒一阵,然后收起了手里的心奴。既然是狂徒最起码,应该不是敌人。而面对狂徒的质问,苏景却只淡淡道:“我总不能坐视襄桓的灵魂受折磨之苦吧?”“但这本就是他的阴谋!”狂徒低喝道:“愚蠢,就算想要救人,也得有自己的筹谋,你想去解脱襄桓之苦,自然不难,但之后呢?你觉得秦政会轻易放过你?你要如何离开阿房宫?还是说干脆就趁这次跟秦政拼个你死我活?就此死在他的剑下?”他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之意,“你若当真是个废物,看不到报仇的希望,那么死便死了或者干脆就窝囊的活着,都不失为明智的选择,可你如今所展现的天资,丝毫不在秦政之下,几十年后,你未尝不能与秦政一较长短,为何非要这般不智?”“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又岂能坐视不理?”苏景说道:“抱歉,辜负了你的好意但这一趟,我势在必行!”“你这小子,真正是不知死活了。”狂徒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突然心有所感,想至乾国一行,看看你还在不在神炎宗,想不到中途果然截住了你苏景,我问你,你真的定然要去么?”苏景点头。“如何全身而退?”“见机行事!”狂徒:“”他气极而笑,道:“这还真是让我毫不意外的回答。”略带几分气恼的给自己倒了杯酒,直接一饮而尽,他长叹道:“也罢,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去的话,谁让你是倾心的孩子呢,我虽恼你不知死活,却也不能真的不管你的死活。”“哦?怎么,你还能陪我一起去不成?”狂徒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恐怕没办法跟秦政照面不然,我会瞬间被他夺取控制权,但是阿房宫内,其实还是有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他沉吟了一阵,问道:“你在阿房宫里也住了许多年了,可曾听说过正心殿?”苏景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住的时间不短,但活动范围却狭窄的不行,我甚至连秦政在哪个殿里上朝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个什么正心殿了。”狂徒正色道:“襄桓亦为楚国皇族,少年时便是住在宫内,这正心殿,昔年曾是襄桓住处,那里更是襄桓悟剑之处,残留极强雷霆剑意,纵然是秦政亦不敢轻捋虎须,所以此地荒凉偏僻,多年来几乎无人敢进!”“可襄桓已死”“人虽死,剑意仍留!”狂徒正色道:“秦政昔年伤在襄桓手中,伤势一直未曾痊愈,他若敢贸然接近那里,说不得立时便会激起剑意的反应,若他仍在全盛时期,自然不必在意这些,可问题他伤势匪浅,贸然招惹那剑意,实属不智,因此”“你是说,若我贸然遇到危险,便躲入正心殿内?”“不错!”狂徒讥笑道:“秦政占据楚国已有将近二十年光景,但为何正心殿一直保留,就是因为任何秦国之人,根本靠近不得殿门,而若敢贸然毁坏其内的建筑,更会招致剑意的疯狂反噬,随着数年前襄桓身死于阿房宫内,剑意与怨气互相呼应,更显嚣狂,这剑意更是无人能挡,但你的话我认为,你应该是可以免疫那剑意伤害的!”苏景问道:“你确定?”“既有意,自有心,襄桓之心待你如何,其剑意待你便如何!”狂徒长叹道:“当然,依我的意思,你最好去都不要去襄桓至此都不瞑目,我看来并非是因为他灵魂深受折磨,而是没能带着秦政一起下去,你便让秦政与他耗去吧,长此以往,秦政纵然能胜,也定然付出极大的代价,到时候,岂非正是你报仇的好时机?”说着,他看着苏景不为所动的姿态。忍不住摇头道:“你这孩子真是这执拗的性格真是像极了倾心,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去,我能给你的帮助,也就只有这些了,之后我会尽量看顾你,你到了阿房宫之内,秦政不会杀你,你先想办法找到正心殿,也好给自己预留一个退路。”“小穹在宫里,我可以拜托她。”“那就好!”狂徒定定的打量苏景,良久之后,才幽幽叹息了一声,道:“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苏景顿时嗤之以鼻,“瞎说,她鼻子可没我挺而且眼睛比我小了不少,虽然比我好看很多,但我们差距还是挺大的。”狂徒惊道:“你还记得你母亲的长相吗?”苏景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自然是记得的”怎会不记得?那个笨的让人恨不得帮她把所有的心都给操了的笨女人。狂徒也沉默了。低低自嘲笑了起来轻声叹道:“是啊她虽然死了,但到底还是有很多人记挂着她,很多时候,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的,呵呵呵呵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