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失去血色,几乎不敢置信,浑身发麻。
他瞪视了片刻,此时却恰好听到那严嵩穷凶极恶地道:“你们不许耍奸计,不然”
何惊染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陡然出手。
此时的严嵩是背对着他的,也许是所有的人都不曾防备这个凤凰城打惯了算盘的大管家竟然能够背后偷袭。
可是此时的何惊染不但偷袭了,而且偷袭得快而狠厉。
他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来到了严嵩身边,手起间,却不是杀严嵩,而是伸手一提,就这么将犹自摇着小胖手呼唤母后的路绽提到了自己手中。
然后,就在众人包括严嵩,还未及反应的时候,他又重新回到了马上。
回到了马上的他,低首越发撕开了怀中小娃的衣服,仔细地看了那胎记。
没错,这是百年凤凰城的正宗传人的胎记。
只有肩背上拥有这个胎记的人,才有资格继承凤凰城。
何惊染抬首,望向远处的英姿飒爽立在马上的秦峥。
他知道,眼前这个孩儿的父母是路放和秦峥。
路放是昔日敦阳百年路家的子嗣,绝对不可能和凤凰城有干系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种。
秦峥是城主和段青的孩子。
段青竟然带着腹中的胎儿抛弃了城主,嫁给了一介布衣秦一人。
何惊染从心底散发出狂喜。
百年凤凰城,终究是有继承人的。
无论是眼前早已长大成人的秦峥,还是怀中周岁刚过的婴儿,只要稍做培养,便定能够成为出色的凤凰城下一代城主
月光之下,火把微闪,秦峥目睹了这一场惊变,她眼看着一直以为是一介商人的大管家何惊染就这么突发奇招从严嵩手中夺走了绽儿,心中原本是松了一口气的。
此时的路一龙也松了一口气,挥手命身边属下冲向了已经呆在那里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严嵩,将其碎尸万段。
而秦峥望着不远处的何惊染,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何惊染低首凝视着绽儿的目光,有些异样。
那是一种一旦得了,再也不会放手的目光。
秦峥不动声色,纵马来到何惊染面前,道:“多谢大管家援手之恩此恩此德,大渊将铭记在心”说着这话时伸手,故作平静地道:“烦请将绽儿还给我吧。”
而被何惊染抱在怀中的路绽,此时见母后近在眼前,就要亲昵地迎上去,两个小胳膊伸展着,口中咿呀地叫着:“母母”
可是何惊染听到这话,却是越发将路绽抱紧了,审视着眼前的秦峥。
远处的刀光血影和火把跳跃仿佛都成了背景,何惊染深沉的眸子打量着眼前女子。
或许实在是他忽略了,这个女人其实神态间和昔日的何笑竟有几分相似的。
何惊染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却是一手捋了下胡子,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在下有一事,必须禀过城主再作定夺。至于小皇子,暂且寄居我处,皇后且请放心,在下绝不敢对小皇子有半分不敬”
他话说到一般,秦峥已经斜地里举起一杆长枪就要截住他的去路。
可是待到他话音落时,那杆长枪却以着难以想象的角度,就被这么推向一旁。
从长枪那端传来的力道,是秦峥无法企及的。
而就在秦峥的长枪被强行扭转方向的那一刻,何惊染已经纵马而去。一旁青衣侍卫见此,也都紧随其后。
秦峥忙驰马追去,路一龙刚刚对付完那让人痛恨的奸贼,大骂着就是这奸贼害了昔日路家,将其砍杀了。结果就这么一回首间,却见变故陡生,忙大喊着问秦峥:“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凤凰城也要抢咱的皇子”
秦峥抿紧唇,她向来自持力气惊人,却不曾想在这么一位老人面前竟然是犹如螳螂挡车一般。
此时秦峥沉声喝道:“追”
于是何惊染带着十几名青衣卫在前,秦峥和路一龙带着上百精锐在后,在这一望无垠的月下官道上纵马奔驰。马蹄之声阵阵而来,惊醒了沿路人家,惊飞了路旁老树上宿着的寒鸦。
秦峥此时惊疑不定,想到刚才近在眼前却没能抢回的软糯儿子,心疼万分,又极为自责,只是不知道这凤凰城到底意欲何为
她想着为救绽儿而身负重伤的路放,越发心中痛恨自己无能,当下纵马驰骋,矢志要将路绽抢回
而前方带着路绽逃往凤凰城的何惊染,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刚才在那么一瞬间,他望着眼前的秦峥,忽然领悟到此女之性必然极为刚烈,她也必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到她自小由别人养大成人,冒姓秦,且对养父感情极深,若是自己轻易说出这个秘密,怕是引起她的强烈反弹。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还是决定抱着这孩儿回到凤凰城,将实情禀报诸位长老和城主,请他们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