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毫无预兆的,就从秦妄言身旁飞出!
射中沈音音的肩膀,秦妄言就看着沈音音的身体不自然的扭转……羽绒服被射穿,雪白的鹅绒喷洒而出,跟着滚烫的热血一起,泼洒在薄酒酒的脸颊上。
破碎的鹅绒沾了血,也黏在了薄酒酒脸上。
原本束缚住薄酒酒的两根钢丝绳,其中一根已经断了,使得薄酒酒能站稳在地上,她的两只手,还保持着被绳索捆绑,吊起来的姿势。
她瞪圆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深褐色的瞳眸在惊恐之下,猛地收缩!
她感受到滚烫的血液,沿着自己的脸颊流淌而过。
不属于她的血液,顺着她的鼻翼,一路滑到了她的嘴唇里,她尝到了沈音音血液的味道。
此刻,薄酒酒的半边视线被染红,连呼吸里,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失控的尖叫起来!惊恐的情绪占据她全身!
而沈音音在被子弹击中后,她整个人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碾压着,往后倒了下去!
她摔倒在薄酒酒脚边,枪支从自己的手中脱落。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要昏死过去的疼痛!
若她能自己昏死过去,也许她就不需要承受半个身子都麻木的疼痛了。
可是,蔓延全身的疼痛,让她的意识越发清醒。
子弹打穿她的身躯后,她身体里仅存的那点力气,全部消失了,沈音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鲜明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消弭。
她不想死啊!
她还要带着秦般若和沈意寒,离开秦妄言的魔爪。
她的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而她真是要被秦妄言气疯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企图绑架她的歹徒没得手,她居然要折损在秦妄言的手上了!
混蛋男人!这一刻,她才发自内心的感慨道,真的不要靠近秦妄言啊!会变得不幸!!
沈音音耳边,传来薄酒酒惊恐万分的尖叫声。
被溅了一脸血的薄酒酒,在失控的尖叫,在疯狂跺脚,仿佛倒在她身边的沈音音,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眼看着惊慌失措的薄酒酒,要一脚踩在沈音音脸上了。
有人走了上来,挡在了她和薄酒酒之间。
倒在地上的沈音音,望着再次进入她视线里的秦妄言。
她刚才并没看清,到底是不是秦妄言开枪的。
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她说不出话来,整张脸上布满了汗水,她自己自己现在肯定难看死了,她尝试着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法动弹。
沈音音直勾勾的注视着秦妄言,她的眼睛里溢出自嘲的笑意来。
“爷……我很抱歉,我担心沈小姐要对薄小姐开枪,所以就……”
有一名保镖出了声,认下刚才开枪的是他。
沈音音听到了,眼里冷冽的笑意加深了。
保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判断有什么不对。
他们刚到小木屋外面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枪声和薄酒酒的尖叫声。
再加上,他们也怀疑,薄酒酒的失踪和沈音音有关,要是他们没能及时阻止沈音音,薄酒酒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如今,薄酒酒是秦妄言的前妻,今后要跟着秦妄言回京城去的,在秦家的保镖眼里,薄酒酒的生命安全,自然优先于沈音音了。
秦妄言注视着沈音音,茶色的瞳眸幽暗的,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的耳边,还有刚才枪响所带来的耳鸣声。
那一枪,仿佛是开在秦妄言胸膛上的,心脏就这么被开了一个洞,不断有风雪灌入。
秦妄言侧过头,往薄酒酒被捆住的双脚上看去。
她的双脚被钢丝绳捆在了一起,钢丝绳末端是炸裂开来的痕迹。
秦妄言再往天花板上看去,天花板上垂落了两根钢丝绳,有一根钢丝绳已经断了,断裂的痕迹和薄酒酒脚上钢丝绳的痕迹,是一样的。
即便是有无数证据,指向了沈音音有可能命人绑架了薄酒酒。
可秦妄言依旧认为,沈音音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在其他人眼里,沈音音这么做是为了铲除自己的竞争对手,但秦妄言却很清楚,沈音音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小木屋外面,西蒙上气不接下气的走上楼梯,他双手撑在木屋的门框上,往里看去,就见沈音音倒在地上。
“沈……沈小姐!”
秦家来了很多保镖,有一小队保镖已经发现了西蒙和凯伦,他们把受了枪伤的凯伦先送往酒店了,西蒙这才匆匆赶过来,想与沈音音汇合。
秦妄言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枪,枪身上有标记,这把枪是西蒙的。
秦妄言转过头,看向西蒙。
“她向你借枪了?”
西蒙就道:“沈小姐想过来,救走薄小姐,她借了我的枪用来防身。”
西蒙慌忙走上去,看到沈音音的肩膀衣服上,被开了一个洞,她受伤的地方,像一朵血红色花似的,绽放开来。
西蒙低呼出声,“沈小姐怎么受伤了?”
他一脸警惕的往周围看去,做出防备的姿势,“难道之前的雪崩,没有把企图绑架沈小姐的人都给掩埋了!”
秦妄言没有说话,他将沈音音抱了起来。
而另外几名保镖在帮薄酒酒,解开捆绑住她手腕的钢丝绳。
“这绳子没法割断!”
“现在处理这样钢丝绳最快的办法,就是一枪打断了!”
一名保镖脱口而出,他们正想这么做,就想到,沈音音刚才,拿着枪指着薄酒酒,难道是为了打断钢丝绳?
但几位保镖又觉得不太可能,沈音音的枪法,有那么厉害吗?
连他们都不一定,能一枪就打中细钢丝绳的。
而此刻,薄酒酒可不管,自己还被钢丝绳绑住,她看到秦妄言后,不断喃喃着,“妄言,妄言……”
秦妄言来救她了,可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没有理她一下呢?
秦妄言转过头,往薄酒酒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是在看围在薄酒酒身边的那几个保镖。
真是一群蠢货!
男人在心里低嗤了一声,他抱着沈音音,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小木屋。
沈音音被男人放在车后座位上,秦妄言冷声命令司机,“以最快速度,回酒店。”
司机听令,立即调转车头,雪地越野车行驶在苍白的雪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