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跟着四名身穿青色比甲的侍女,也是低眉顺眼的,丝毫也不张扬。
“这一地的狼藉,都是拜彭二小姐所赐吧?”黄衣少女抿嘴笑道。
“沈惠然,你少说风凉话!”彭燕可不爱人讲客气,凶巴巴的瞪着来人,“你总是这么虚假,累不累啊?这儿不过是个脂粉铺子,既没贵夫人也没翩翩佳公子,你装淑女有什么用?白费功夫。”
外面在上演好戏,圆圆和八皇子在待客室看得津津有味,圆圆小声告诉八皇子,“后来的这个,是义兴侯的独生爱女。”
义兴侯沈肃早年间便跟着皇帝起兵,他惯于海战,一直在东南沿海抵御倭寇、清剿海盗。沈肃有共有五子一女,唯一的爱女便是这黄衣少女,沈惠然。
八皇子听那沈惠然和彭燕拌了几句嘴,也跟老板纠缠蔷薇水的事,不由的皱眉,“怎地都要这个?”
圆圆忿忿,“就是!瓶子虽好看,也不值当为了这个打打砸砸吧?”
沈惠然虽看上去温柔和气多了,执拗起来却和彭燕是一样的,老板被她逼的额头冒汗。
这回老板再进来的时候,圆圆连想也不想,便说道:“我再让一瓶。”
老板感激涕零,“姑娘真是大好人!”
外面那两个虽各有各的可恶,里面这位姑娘却良善的很啊。
蔷薇水到手,沈惠然脸上原有的咄咄逼人之色登时消失了,换做温柔和气,“费心了。”以目光向侍女示意,侍女立即奉上银两,分文不少。
彭燕原本是憋了一肚子气,觉得这家狗眼看人低,没打算还钱。不过,她不甘心在风度上输给沈惠然,皱皱眉,也命侍女如数会钞。
至于她砸掉的瓶瓶罐罐,她可没想到要赔钱。
在她看来,她不再找这家店的麻烦,已经很仁慈了。
老板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惠然看在眼里,嘴角泛上丝轻蔑的笑意。这些个物件儿才值多少?彭燕你这傻瓜,竟一字不提,打算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么。真是行事莽撞,大草包一个。
沈惠然笑吟吟把玩着手中的蔷薇水,“这个,我是打算数日之后进宫时用的……”
彭燕变了脸,“我也要进宫时用的!”
她看向沈惠然的目光满是戒备和提防,凌厉狠辣。
沈惠然不由的惊呼出声,“也有你么?”
你这大草包,居然也在侯选之列?
两人当然都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皇后召见的,这时再看对方,都是愕然。
“你也配!”
“你也配!”
各自在心里鄙夷着对方。
眼神更是恨意十足。
“她俩斗鸡呢。”八皇子和圆圆在里头看着,都是摇头。
外面这两位小姐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眼中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们的目光在无声的交战。
“回见。”彭燕咬牙切齿。
“慢走。”沈惠然板着脸,冷冰冰的。
彭燕带着她那些个气势汹汹的侍女,扬长而去。
沈惠然扬起手中的琉璃瓶,咪起细长的眼睛,轻轻笑了笑。
“老板,彭二小姐砸了你多少东西,所值几何?我替她还了这笔账。”沈惠然温柔的笑着,从容说道。
老板受宠若惊,把地下的碎片仔细看了看,估摸了下,陪笑说出一个数字。沈惠然二话不说,便命侍女给钱。
老板听到她这么说,热泪盈眶。
好吧,今天虽然担惊受怕的,好歹没赔钱。
老板向沈惠然道谢,沈惠然客气的推让,微笑道:“无需如此。彭二小姐是宋国府的千金,家教涵养自是好的,今天她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我和她有数面之缘,她打砸的这些个物件儿,我便代她赔了,你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沈惠然身旁一个身材娇小的侍女说话细声细气的,“我家小姐总是这般心善,爱替别人着想。义兴侯府的家教,原和别家不同。”
沈惠然嗔怪,“要你多嘴不成。”那侍女恭敬的福了福,不敢再往下说,另外一名侍女过去给了钱。
老板拿到钱,谢了又谢。
沈惠然温和的笑笑,带着侍女,飘然离去。
“可怜的七哥。”八皇子看着沈惠然的背影,满脸不忍之色。
“你七哥怎么可怜了?”圆圆大奇。
八皇子指着店门口的方向,叹息,“这样的两个人,可怜的七哥。”
七哥正在选妃,皇后在这个时候特地召见她们,能有什么事?猜也能猜到了。
圆圆想到这一层,脸上的神色也和八皇子一样,无限同情,“你七哥真可怜。”
彭燕固然蛮横无礼,沈惠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七皇子不管娶了哪个,都够闹心的。
七皇子去而复返。
他还是原来的模样,身边的内侍却没闲着,捧着个古雅的琴盒。
看来,他是到琴行去了。
“可怜的七哥。”八皇子见了他,握着他的双手,眼中闪烁着泪花。
“好可怜。”圆圆快要哭出来了。
七皇子知道他俩为什么会这样之后,浅浅而笑,“如此甚好。”
---这样还甚好呢?你没事吧?八皇子和圆圆睁大了眼睛。
“小八,小宝,各回各家。”七皇子微笑。
七皇子和八皇子在内侍、近卫的簇拥下离开了脂粉店。
八皇子一步三回头,留恋的回头看了又看,圆圆笑咪咪的冲他挥挥手,依依惜别。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游手好闲妞、西城送的地雷,谢谢支持正版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