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设听了轻咳了一声,冲着朱一铭点头一笑,开口说道:“这事本来和我毫不相干,但听了镇长的话以后,我也忍不住想说两句。这个美食街改造工程应该说凝聚着我们所有人的心血,不说直接参与其中的魏镇长和党政办两位主任,就是镇长也为这项工程操碎了心。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带着妻子去应天治病,恰巧与镇长同行,他当时就是去省里有关部门找关系的。现在竟有人在背后打黑枪,这好像也有点太不地道了,至少,我这个粗人是做不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出来的。”
听了周建设的话以后,全场一片愕然,这位好好先生居然连续两次在党委会上发炮,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了。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书记、镇长,我向你们检讨,这事是我们宣传部门的工作不力,给镇上的工作带来了被动。”
“呵呵,柴科长,你这话可就言重了,人家是省里的媒体,想要站在什么立场报道,岂是我们镇上的宣传部门能干预得了的。”裴济笑着对柴雪华说。
柴雪华听后,冲着裴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有了书记的这话,我也就放心了,那我也说两句吧。这事刚才镇长说有人举报的,显然只有两种人可能去举报,一种就是竞标失败的人,另一种则是……”说到这以后,柴雪华故意停了下来,顿了一下以后,她接着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我们可以理解,毕竟见别人摘桃子,心里有点酸酸的,进而去干出一、两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出来,也属于正常反应。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就值得我们深究了。这样做的人究竟想干什么,他或他们的用心何在,难道到梦梁镇停滞不前、原地踏步才开心,又或者是见裴书记和朱镇长倒霉了,他们会高兴得跳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怀疑这些人的精神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袁长泰、邵大庆一伙听了她的话以后,差点没被气死,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好出来争辩,恐怕鲜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裴济听了柴雪华的话后,脸上不禁露出了后悔之色,她刚自责的时候,自己还帮她开脱,想不到人家根本就是指东打西,虚晃一枪以后,还是顺着周建设的话往下说,来这两人现在已经完全被朱一铭搞定了,以后还真得多防着点。
接下来朱一铭又郑重其事地宣读了绿盛公司的标书,并把它相对于其他其他投标企业的优越性逐条加以分析,尤其在愿意垫资这条上做了大肆渲染。听得大家可以说是心悦诚服,就连祝子轩这个局外人,也觉得选择绿盛公司承建美食街的改造工程,确实是无可厚非的。
裴济宣布会议结束之时,满脸的不高兴,他期待中的龙争虎斗并没有出现,只是朱一铭这方的独角戏,袁长泰、邵大庆他们从头到尾屁都没有放一个,真让他失望至极。着周建设、柴雪华簇拥着朱一铭满脸笑意地走出会议室,裴济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竟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袁长泰、邵大庆、樊文章、刘坤则跟在他们后面鱼贯而出,满脸的失落之色,裴济冲着他们的背影就差狠狠地吐一口,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垃圾。祝子轩走到裴济的跟前,冲着他笑了笑,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来这位老人家也有点不甘寂寞了,他准是想向裴济了解点这件事情的经过,来真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朱一铭回到办公室以后,把自己刚才的表现在头脑里面过了一遍,应该和自己预先设定的差不多。他站在窗前,往外去,雨已经停了,不知什么时候风却大了起来,见院子中央里的那一课高大的雪松,正不情愿地随风摆动。朱一铭的脑际一下子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随即头脑中又闪过高尔基的那句名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此时朱一铭的对手却没有他这么有底气,四人正端坐在袁长泰的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本来四人很少在上班的时候聚在一起的,一般有什么事情都约定好了,晚上一起去梦乡茶楼商量,但今天谁也顾不上这个规矩了。今天在党委会上,朱一铭的表现太出乎他们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