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子可比不过嬴钧。”嬴明月敛去异色,看似平淡道。
但言语中的那股酸意,却是谁都察觉的到。
“哪里的话,二侄子的面子,哪里比得过未来娘子。”陆青山轻笑道。
嬴明月身体一颤,知道被陆青山看穿了来意,耳垂微微泛红。
但她嘴上却依然不肯服软,“不过是假夫妻罢了,我才不在意这个。”
她强行解释道:“只是你与我约定好,要与我合作,借走我的血灵晶,然后在将来帮助我对付鸿烈魔主,转头却又去见嬴钧,我担心你不守信用,所以才……”
“哦,这样啊,”陆青山放下茶杯,顿了片刻,突然道:“嬴钧的条件,可不是借我血灵晶,而是直接送我,且数量远不只三枚。”
嬴明月闻言,浑身一震。
果然……
她咬着牙,装作平静道:“他可真大方,这条件我可给不起。”
她心中微寒,有些绝望。
相比鸿烈魔主那边,她没有任何优势。
“青戈”选择鸿烈魔主,也在情理之中。
但心中知道这个道理,却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此事。
嬴明月的眼眶在这时不自觉已经微红。
“不过,”陆青山在这时,继续道:“我拒绝了他。”
“啊?!”
这大起大落,让嬴明月猝不及防。
她张大了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齿,呆呆地看着陆青山。
“你拒绝了他的条件?”她有些恍惚。
“为什么?”
陆青山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开出的条件不错,但是先来后到,他来晚了,我已经先与你达成合作,自然不能背信弃义。”
“再说,我可是你未来夫婿,自然要与你站在一边。”他极其好意思地睁眼说瞎话。
嬴明月呆在原地,心情无比复杂。
她实在难以相信,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陆青山还能断然拒绝。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她自认自己假如是陆青山,绝对无法拒绝这等条件。
毕竟,他与鸿烈魔主又没有什么恩怨。
有恩怨的是她与鸿烈魔主。
难道是因为我吗?
嬴明月猜测道,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青戈”与自己又没有任何感情。
她可不会认为自己有如此魅力。
她并不自恋。
再说,以“青戈”表现出来的手段,想要什么美色没有?
君不见,自昨天起,王城中就有“嬴明月能嫁给如此人物,当真是捡到了个大便宜”的说法传出。
所以,“青戈”就是单纯因为个人原则,才拒绝嬴钧的吗?
嬴明月在心中不断琢磨着,猜测着。
假如真的是这样,一个天资绝代,心性绝佳,还能信守承诺,坚持自己原则的夫婿,似乎还真的是她赚到了?
青戈虽然长得没有多英俊,但就这些层面而言,却是卓尔不凡,卓然圣光。
嬴明月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些念头。
我在瞎想什么?我想这些干嘛?
她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驱除自己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遐思。
陆青山则是再次端起茶杯,轻抿着龙血茶,看着嬴明月神色不断变化,默然不言。
场上气氛有一些奇怪。
就在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一个头上长有犄角的侍女闯了进来,神色惶急。
“什么事?”嬴明月回过神来,见侍女表情不对,连忙问道。
“小姐,出事了!”侍女看了一眼陆青山,知道小姐既然直接开口发问,意思便是无需忌讳他,连忙汇报道:“嬴钧,死了!”
“啊?!”嬴明月下意识惊呼出声,被这个惊人消息震撼到了。
她连忙转头看向“青戈”,见他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死的?我昨天见他时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就死了?”陆青山“着急”地追问道。
........
“父亲,二弟是身陨在距离王城三千里之外的地域之中。”大殿之内,嬴界眼眸微动,沉声跟嬴烈汇报详细情况。
“那里是从血神岭返回剑罗王城的必经之路。
应该是有人知道二弟要从那回来,提前埋伏,截杀二弟的。”
“在那片地域附近,我们发现了二弟战舟的碎片,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尖锐之物直接轰碎的。
出手之人极其嚣张,根本没有抹除痕迹的打算,任由战舟碎片洒落四周,似乎是无惧被我们发现。”嬴界极有条理地理着详细情况。
“当然,也有可能是当时情况紧急,让出手之人来不及收拾战场。”
嬴烈眼眸微动,追问道:“钧儿是什么时候遇袭的?”
“让尸魔族的人勘察过了,气息残留表明,二弟应当是在昨日申时遇袭的。”
“申时......”嬴烈微微锁眉,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与那个赘婿有关系吗?他昨日和钧儿一起离城,可最后竟然是一个人先回来的,情况不是很对劲。”
鸿烈魔主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昨天的诡异情况。
“我也这么想过,但我问过血神岭那边的人。
按他们所述,昨日青戈与二弟好像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他们看到青戈自行驾驭战舟,先行离开了。
而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二弟才离开的血神岭。”
“两人离开的时间是错开的。”嬴界说道。
陆青山当时为何要直接与嬴钧撕破脸皮,转头就走?
便是为了制造这种情况。
嬴界继续道:“而且,二弟遇袭的那个时间点......青戈已经是回到了王城,并且应下了灵乌的挑战,这件事,全城的人都知道,做不得假。”
这才是陆青山最重要的不在场证明,
“他带来的手下呢?”嬴烈凝目道:“当时,他的手下在王城之中吗?”
“是的,青戈自来到剑罗王城之后,便一直约束手下,不让他们轻易外出。
所以他的手下,别说出城,就连府邸都没出去。”嬴界肯定道。
“他初来乍到,除了自己带来的手下,应当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调用了。”
嬴烈喃喃道:“再说,钧儿实力超凡,可以让他毫无声息的身陨,出手之人必然不简单.......
不论是时间还是实力,都对不上,那看来与青戈是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
嬴界点头,脸上盈起怒色,声音略显低沉道:“那到底是谁对二弟下的手?”
“查,”鸿烈魔主一甩手,“你调动人手,详查情况,不能错过任何一点消息。
我立即将此事告知王族那边,让他们派出人手协助调查。”
轰!
嬴烈怒气外放,一股恐怖的威压,充满了整个大殿,“多久没发生过这种事了!
在焚月域中,竟然有人敢对我们兵魔一族的纯血出手,敢对我嬴烈的儿子出手,这是哪来的熊心豹子胆!”
他怒不可遏。
“是,父亲。”嬴界也是双手紧攥,怒声道。
纯血兵魔遭人埋杀,这是兵魔一族的逆鳞,是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举。
“等等,”见长子转身正欲退去,嬴烈眸光闪烁了一下,又叫住了他。
“父亲,还有何吩咐?”嬴界不解道。
“还是把青戈喊来一趟,审问一下情况吧。”嬴烈道。
“啊?”嬴界疑惑。
这事,显然和青戈没有干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照做就是了。”嬴烈没有解释理由。
因为,的确没有理由,就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总感觉,此事中还有些猫腻存在,与青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