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感觉自己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就好像是在他见过那个丑陋的木偶之后,被装进培养皿里,在极度缺氧却又不至死的情况下待上好几个月,那是一种地狱一样的体验,有时候他就恨不得咬断舌头就这么死了,但即便是在精神极度混乱的时候,一个美好的犹如天使一般的女人依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的出现似乎就代表着韦德对于世界的留恋,这个该死的世界实在是太残酷了,所以哪怕是一丁点美好,都值得我们去追寻。
韦德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只为生活中的那么几个美好的瞬间活着,支撑着他在绝望中不沉沦。
有那么一会,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混乱了,似乎就像是被扔进了火堆里,那个该死的英国佬是准备杀掉他吗?
他终于忍不住了?
但为什么是火刑?见鬼的...他讨厌火。
“唰”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但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个反射出他丑陋面孔的玻璃,而是一个装饰奢华的天花板,上面用金箔小心的拼出了一些不觉明历的花纹,还有那个华丽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桂花...等等,没准是玫瑰花的香味。
身下的床铺是那么柔软,就连枕头上都有特殊的香气,让韦德早已经疲惫不堪的精神得到了充分的放松,他觉得自己也许是到了天堂...在经历了那么久的地狱之后,他终于...
等等!天堂!
“shit!”
韦德掀开被子跳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是个造型典雅的卧室,各种陈设都是如此的让人喜爱,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然后是一声更大的粗口。
“o,my!居然...居然...”
赛伯和奥罗罗,还有肖娜正在吃早餐,昨晚回来要收拾的东西太多了,光是安顿那些被救出来的家伙就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们因为长时间遭受虐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最后奥罗罗不得不给他们注射了镇静剂,才让他们彻底安静下来。
“哈!”
但就在赛伯用叉子叉起一块肉准备塞进嘴里的时候,卧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个穿着紫色的睡衣的家伙从里面跳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根从柜子上拆下来的木棍,但看到一男两女安静吃饭的画面,他又忍不住呆在了原地。
赛伯下意识的扭过头,他顿时感觉自己犯了个错误,这家伙的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成功的让他打消了继续吃饭的念头,奥罗罗也摁不住放下了手里的水果,肖娜更是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呃,大家都知道,这孩子的精神稍有点问题。
“呃...”
韦德看着三双眼睛,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际上他的脑海里一片茫然,直到他看到了坐在一边,双手捧着一杯水在喝的费迪,他才夸张的尖叫一声。
“啊!这是...这是那个丑到爆的木偶!”
“砰”
费迪顿时就将手里的被子扔在一边,抄起一根锋利的叉子就朝着韦德扑了过去,
“你这丑八怪tm的说什么?你竟敢羞辱英俊的费迪大爷!老子今天就要把你的xxxxx”
“砰”
跳起来的嘈杂木偶被赛伯一巴掌抽到了一边,这地方真正的主事者靠在椅子上,顺手点起一根香烟,看着韦德,他双眼里满是一股饶有兴趣的探究神色,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看在我们把你救出来的份上。”
说完,他又看了看韦德手里的木棍,不屑的说,“那玩意可保护不了你。”
韦德挠了挠头,他确实没有从眼前这些家伙身上感觉到恶意,于是他将木棍扔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那丑陋的,肌肉扭曲,坑坑洼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窘然的笑容,他盯着桌子上的早餐,咽了咽口水,施施然走了过去,拉出凳子坐在一边,毫不客气的抓着刀叉吃了起来。
那景象,就像是好几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我叫韦德,韦德.威尔逊,加拿大人,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总结起来就是“可怜的年轻人得了绝症,然后被骗到一个该死的虐待狂的鬼地方接受治疗,最后又意外逃生的经历”。”
他一边将大块的牛排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你们救了我?那真是谢谢了,但是我得先回纽约一趟...”
他的双眼里有一丝一闪而逝的温柔,随后又变成了一股戏虐,“有个女孩在等我,我得回去见见她,然后再去干掉阿贾克斯,回来报答你们...是的,我说到做到。”
“对了!”
他猛地抬起头,将蔬菜沙拉的菜汁弄得到处都是,奥罗罗嫌弃的站起身,坐在了一边沙发上,韦德却根本不在乎,他认真的看着赛伯,
“弗朗西斯...不,我的意思是,阿贾克斯没死吧?”
赛伯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他跑了,那老鼠跑的很快,但我想我会抓住他的。”
“哈哈哈!这太好了!”
韦德将最后一口沙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狂笑着拍着桌子,“这太好了!把他交给我吧!我会抓住他,殴打他,然后让他帮我治好这张见鬼的脸,最后再负责给他一个温暖,舒适,而又残酷的死刑!好让他知道这2年他对我的“照顾”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这主意真tm的棒,你说对不对,伙计?”
赛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阿贾克斯是死是活他并不在意,摧毁那个试验场也是随手为之,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顺手递给韦德一根香烟,后者用一种放佛朝圣一样的姿态,将那香烟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像是吸.毒一样,舒适的全身打颤的倒在了沙发上,眼色迷离的就像是遁入了天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