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不管是普通的兵卒,还是中层的士官,都是非常的重要。有的人会带着部队奔向胜利,也有的人只会带着自己的手下走向死亡。
『抱歉……我,我错了……』骠骑队率低下头。
『没有第二次。』
许褚丢下简短的话,便是往前而去。
骠骑队率看着眼前的背影,先是尊敬和羡慕,又迅速变得坚定了起来……
钢铁的部队滚滚向前,即便是偶尔的分散,也会在许褚身影之后重新集结,继续向前推进。
目标明确,分路合进!
在营寨中间一个稍微比较宽敞一点的位置,曹军偏营的守将抽搐着脸上的肌肉,拦在了许褚等人的面前。
许褚将战刀上的血液甩了甩,感觉战刀刀柄并没有因为鲜血的浸染而打滑,便是将目光盯在了那名营寨偏将的身上,『来将通名。』
营寨偏将咧嘴笑了笑,『无名之人,不足挂齿!』
许褚微微点头,用战刀敲了一下盾牌示意。
周边的双方兵卒都下意识的让开了一些距离。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
一个要速战速决,一个则是死里求活。
『砰!』
场地中央,双方碰撞接触。
许褚显然是占据了上风,但是求生的欲望也使得曹军偏将几乎发挥出了十二成的本事,垂死挣扎,对杀也变得血腥起来。
鲜血顺着刀刃流淌,星火伴随着碰撞腾跃。
吼声充盈着愤怒,也漫溢了悲凉。
血色和火光,成为了曹军偏将最后悲壮的背景。
直至被许褚砍下了头颅,曹军偏将也没有等来曹军大营的援军。
许褚高高举起了偏将的头颅,可是随后的情况让许褚有些疑惑。
作为和曹军交手多次的他,已经习惯了当击杀了对方主将之后,对方便是立刻溃散的局面,可这一次,即便是这曹军偏将战死了,他的手下兵卒依旧没有退却,而是嚎叫着奔向了死亡。
如果是旁人,说不得会被这样的情况打蒙,但是许褚依旧带着人抗着阵线。
在营地之中拦截许褚等人的曹军兵卒,挨个躺倒下去。
战况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许褚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曹军兵卒都这么『视死如归』,还是有很多曹军兵卒见到了许褚等人便是嗷嗷叫着展现出菊
花扭动的魅力,可毕竟和之前有些较大的差别了……
除此之外,在许褚带着兵卒所有经过的地区,那些散落在地窝子里面的民夫,便是只会缩着脑袋在地窝子里买呢抱在一起,也根本不会像是之前的曹军营地当中的那些民夫一样,稍微有些动静就慌乱的奔跑……
许褚不知道,这些民夫,在某些程度上,已经被曹军一轮轮的筛选过了。
如今能继续留存在曹军营地里面的这些民夫,是温顺的,安分的,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的佃农。
流民是流民,佃农是佃农。
佃农看见了流民,说不得都会发出耻笑声,『看看,这些家伙做人多失败啊,肯定都是不努力干活的,到了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一个老爷愿意帮他一把……我们就不一样了,不一样啊,不一样……』
在这些佃农的心里,他们都是依靠着地主老爷们的善心而存活。是地主老爷给了他们生存的房屋,工作的场所,而地主老爷所拿走的不过是廉价的,不值一提的劳动力。这些气力,睡一觉,第二天不是又有了么?所以自然是需要好好的报答地主老爷,从肉体到生命,以此来偿还地主老爷的恩情。
于是他们就来了,任劳任怨,即便是他们之中也有人知道,一些民夫被抛弃了,被杀了,还有一些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但是只要自己还没死,屠刀还不是落在自己头上,那就没事了。
现在死亡就在身边,惨叫声越来越多,才让这些民夫感觉到了末日一般的恐怖。
可是,如果说等炮火停歇,骠骑军离去,这些佃农发现那些惨叫受伤的不是自己,于是又有很多人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顶多喊一声『请地主老爷发发慈悲』,便是最大的反抗了。
在这些人认知上的一点点小改进,就能拥有巨大的效果。
许褚没空多想什么,只是觉得多少有些奇怪。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打通一条安全的通道,来接应安逸城中的一部分人撤离,而且要和安邑城中的人联系也是一个难题……
可就在许褚还在考虑要怎么和安邑城中的人沟通的时候,就看见安邑城打开了半扇城门,从里面冲出了一队衣甲不全的人来,也砍杀着曹军兵卒,向许褚的方向而来。
『迎上去!护住他们!』
许褚大喜。
裴辑很快的就被引导到了许褚面前。
许褚见到裴辑的时候,他手中的战刀都在往下滴淌着鲜血,战甲和盾牌上还沾粘着一些碎骨和肉块。
裴辑面色不变,『见过将军!』
许褚盯着裴辑的眼睛,并没有看到有什么胆怯回避或是掩饰恐惧的神色,便是对于裴辑略微正视了几分,『汝乃何人?』
在古代战争当中,通讯不便就是普遍存在,并且是沟通最大的障碍。
想要将这些安邑城中的人都接应出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首先安邑城中大部分不是兵,而是民,这就必然导致了在指令上的延迟和混沌。有些民是真不懂,也必然有些是装不懂,还有的会为了自家的一点破烂,故意的曲解或是撒泼……
没错,就是会有这样的人。不敢对外敌抗争,却会很英勇的对来救自己的人蛮横撒泼,不论古今中外,都是常见的。
所以许褚其实都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因为许褚清楚,他这样的行动,是绝对不可能救得了所有的安邑居民的。
那是一个庞大的事项,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依靠这么一些的兵力就可以完成……
也不可能速战速决。
结果没想到,许褚还没做什么解释沟通的动作,安邑城中便是出来了这样的一批人。
而且看着样子,也就只有这一批人了。
因为安邑城门很快的就关闭了。
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辑回答,『在下裴辑。』
『裴氏子?敢问裴使君……』许褚目光微动。
他看见了裴辑身上的衰绖。
虽然说这衰绖沾染了很多的灰尘泥垢和血迹,有些斑驳,但依旧很是明显。
裴辑微微低头,『先严……战于城头,重伤不治……』
『还请节哀。』许褚说了一句,旋即一挥手,『让出一副铠甲来,给他穿上!』
裴辑谢过,并且急切的说道:『将军!我在城头上见曹军大营之内,烟尘腾起,怕是有大量曹军要来!请将军速做准备!』
许褚一听,脸色顿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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