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钱虽然说比不上后世的钱币,但是和一般所用的钱币比较起来,依旧是精美了许多,光泽和亮度都不是一般的钱币所能比拟的。
明明是以同一个母钱为模板,可是再制作出来的钱币,却有各自的不同。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使用的过程中,因为这个或是那个的原因所形成的磨损。
郑玄皱着眉头说道。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情。
聪明人总是希望自己少讲,而让旁人多讲。
斐潜微微歪着头,
郑玄看了一眼斐潜,面部表情坦然且从容,
斐潜点了点头,说道:
郑玄瞪着眼,
斐潜哈哈笑着说道。
郑玄摇头叹息,
斐潜点了点头说道,
斐潜指着大帐之外的纷飞雪花说道,
每一次看着着苍茫大地,厚重的历史感迎面扑来的时候,总是让斐潜心中感慨,
斐潜又指了指长安咸阳的方向,
斐潜缓缓的说道,
华夏上古,在部落联盟兴起时,政治制度就产生了。
起初的领袖是推选出来的,标准很简单,一则凭品德,二则是看能力,而且也不是强制性的服从,即便是儒家鼓吹的炎黄,也是靠着武力说服四戎的。那个时候,中央的观念尚未树立,职权制度也不完善。
周文武定朝,面对全新的局面,周文王武王其实也是茫然的,然后分封便是当时周王想出来的政治策略,维持了八百年。
然后春秋战国,秦王一统,皇帝确立。旋即大多古制都被推翻,废除分封制、昭穆制,改宗法制为官僚政治,这些变革就成为了,六国沸腾。这些六国遗民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百姓之苦,而是因为他们的特权被削弱,甚至消亡。
汉代刘邦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让了一步,皇帝依旧有,皇权依旧是至高无上,但是让出了三公九卿的位置,可以让非皇族的人辅助并代理统管天下。所以在汉初的时候,太尉是荣誉职位,并不常设,而丞相却权高位重,甚至丞相上朝拜见的时候,皇帝必须穿正装接见,结束觐见之后,皇帝还要送丞相到殿门口……
汉武帝就很不爽,于是乎,开始不断的拆分丞相,以后也就渐渐的没了丞相,甚至到了东汉当下,三公成为虚衔,尚书台才是行政中枢。
在汉代当下,就这些朝堂之上的中央政府官员来说,也渐渐的从转变到了,从一辈子干到老死,到可以辞职跳槽,也同样是一种理念上的变革。
但是辞职跳槽,并不代表着可以不负任何责任。
斐潜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郑玄,停了下来,给郑玄一些时间进行思考。
郑玄不顾年迈,急急赶到蓝田而来,并不完全是因为那几个所谓的,而是一方面是因为郑玄本身的职责就是进谏,二来也是担心斐潜只是一时冲动,然后在没有全盘考量之下就动手,导致后续的麻烦,第三么……
肯定也有郑玄自己私人的欲望。
郑玄不是圣人,谁都不是。
在公事上面,郑玄不反对改革,但是反对毫无目标,甚至是随意性的变革,那么还不如依照古制,至少不会变的更差。
郑玄对于斐潜的态度也是如此,如果说斐潜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一味的跟着欲望在走,索要这个贪图那个,做事情也没有章法,随意性的发布政令,那么郑玄就会失望,甚至愤怒,最终会导致郑玄要么死谏,要么出走。而反过来郑玄一旦发现这些问题都是斐潜经过长时间思考的东西,那么郑玄就不会因此而愤怒,而是会和斐潜进行探讨,寻找出某一方能够接受,或者是双方都愿意承担的那个结果。
不怕君主想法多,就怕君王不动脑。
于私么,郑玄个人的小算盘,自然就不方便在斐潜面前说了。
郑玄明白斐潜的意思,就是不要再扯一些什么,从华夏有史至今,华夏人都是开拓创新一步步走出来的,从来没有什么古法可以抄袭,也没有什么系统老爷爷可以指点,有的只是不断的摸索和血淋淋的荆棘路。
身体与思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思想指明的道路,身体限于现实,往往会走一条孑然不同的道路,
这是一个非常无奈的事情。
有时候身体不是不知道自己走错了,只不过要承认自己错了,然后回头走的成本极高,便只能是勉强歪歪扭扭想要着改变,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逐渐的滑落深渊。
斐潜既然知道一些方向是错误的,那么为什么还要走过去?
但是问题是旁人并不认为那个方向不对。
至少现在郑玄觉得有必要这么做么?
所以即便是斐潜解释了,郑玄依旧是皱眉不语,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显然还有一些不认同。
斐潜呵呵笑了笑,然后说道,
郑玄摇头,他虽然大体上知道一点,但是一县之中究竟有多少官吏,他并不十分了解。
斐潜缓缓的说道,
郑玄说道:
斐潜笑了笑,说道:
斐潜笑着说道,只不过笑容多少有些冰寒,
郑玄无言以对。
斐潜还没有提及那些地方官吏之中的那些临时工,要是说起来,这些临时工往往也是地方官吏被人诟病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正经官职多少还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进贤冠,而临时工的官帽子本身就是纸糊的,稍微有些风吹雨打就坏了,再加上为了谋取这样的纸糊帽子,可是投入了不少的成本,若不能赶在帽子坏掉之前就捞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就像是一地县令不太可能亲自去霸占市场商贩手中的两块肉几个果子,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也大多数都是纸帽子才干的事情,但是能说和进贤冠毫无关联,然后开除了几个纸帽子便算是了事了?纸帽子谁招来的?帽子上写的谁的字号?拿走的几块肉几个果子又是过了几个人的手?
佛曰,不可说。
斐潜拍了拍手,
大帐门帘一掀,进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