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昏昏沉沉的,做了好多梦,梦里有童儿,有若儿,不知为什么,还有那个仅是一面之缘的江清歌……梦里一忽儿是年幼的自己快乐的带着若儿和童儿玩耍,一忽儿却不知为什么,却是若儿一脸的泪,和清歌站在一起,就那样悲伤的望着自己……
“大哥,你可以说话了?”陆凤吟抹了把泪,想要笑,可是看着眼前的大哥狰狞恐怖而又死气沉沉的面容,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是,江清歌,来了,我这就,去唤她进来――”
说着捂住嘴巴就冲出了房间。
江清歌?陆綦芳神情一震,那是什么人?怎会得霖儿如此看重?!
陆凤吟冲出去时,正好看到陆雪琪已经被陆天捂着嘴巴拖出小院儿,忙喝住二人:“琪儿,江清歌在哪里?你快带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打了针吃了药好多了,谢谢大家(*^__^*)
130、大鹏一日因风起(十六) ...
陆雪琪直到回到前院,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心里却对清歌更加敬畏。再没想到,师尊竟有这么大的威力,一听说来的人是师尊,那么心高气傲的小叔叔竟是丝毫不顾忌形象,竟是激动到直接用跑的!
看到边走边不可思议的不住摇头的陆雪琪,清歌心里一沉,忙迎了上去,沉声问道:“雪琪,可见到大公子了?”
“啊?”有点儿被吓着的陆雪琪终于回神,忙回道,“见到了,小叔叔让快请师尊进去。”
清歌脸色一霁,“那好,我们快去。”
陆天忙恭恭敬敬的在前面领路,却是止不住偷偷打量清歌,心里很是纳罕,内室之人身份之贵重,小小姐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的很。那么多大人物来访,都被拒之门外,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会得老家主和大公子如此看重?而且方才听小小姐言下之意,面前这位还是她的师尊,难道自己几年在外,治玉界竟出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不成?只是,这丫头的年龄也实在太年轻了吧!便是在爹胎里便开始练习琢玉之术,也顶多一二十年罢了,又能高到哪里去?!
几个人一路无言,进到前面的院子,陆天忽然止住脚步,对清歌道:“大公子的意思是,只江小姐和少君一同进去便好,其余人便在此等候。”
清歌应了一声,吩咐陆雪琪三个先在前院暂歇,自己和若尘跟着陆天直往后面而去。
一路走来,那古怪的药味儿越来越浓,清歌眉头也越皱越紧,垂在身侧的两手不觉紧握成拳。
“妻主安心,不会有事的。”感觉到清歌的忧心,若尘伸出手,借宽大的袖子遮掩着,轻轻握住清歌。
清歌心里一暖,抬头冲若尘展颜一笑,心里略略放松了些。
“大公子,江小姐偕少君来访。”陆天敲了敲门小声禀道。
门唰的一声拉开,陆凤吟憔悴的容颜出现在门前,冲清歌两个一招手:“快进来吧。”
清歌眉头蹙的更紧,现在已经能确定,那古怪的药味儿确是从这房中而来,自己判断的不错的话,是白露寒的味儿道。这种药清热解毒方面确有奇效,但却煞是霸道,虽能解一时之痛,可时日若久,却会坏人脏腑,回天乏术。
来不及和陆凤吟寒暄,清歌便抢步进入室内,果然见一老者,正托着伯伯的颈子,小心的往里喂药。
那药定是苦极,伯伯表情甚是痛楚,却仍强撑着一口口咽下。
清歌心里一哽,上前一步,伸手抢过药碗,在老者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就泼了出去。
正专心喂药的陆綦芳一愣,看着空空的手里,才醒悟那么珍贵的药物,竟是被人给夺走泼了出去,登时大怒,“无礼小辈,真是找死!”
清歌却是理也不理,急急探身,一把握住枫霖的手腕。
看清歌竟是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陆綦芳冲着门外厉声道:“陆天,再去煎一碗药来。让陆日过来。”
听说要让陆日来,陆凤吟心头一紧,陆日是陆家执法队的队长,只有那些惹了陆府的罪大恶极的人,才配得上陆日亲自出手!忙开口劝解:“娘――”
“闭嘴!”陆綦芳第一次对儿子疾言厉色,冷冷瞟了一眼清歌,迁怒道,“这样的东西,你竟然敢放进来!”
便是和霖儿有些缘分又怎样?那可是霖儿的救命药啊,竟敢抢了去倒掉,实在罪不可赦!
听到耳边隐隐的争吵,枫霖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凝眉沉思的一张熟悉小脸,心里忽然安稳了许多,勉强张口,“清歌――”
清歌神情一震,眼里止不住又一阵酸热,那种熟悉的心碎感觉再度席卷而来,只觉嗓子有些发哽:“伯伯――”
不知为何,心里竟是堵得厉害,方一开口,泪水便啪啪的掉下来:“是清歌不好,来的晚了,让伯伯受苦了!”
枫霖勉强动了动,颤抖着手指,在清歌的手心上点了下,微微摇头:“清歌,莫哭――”
看清歌流泪,若尘只觉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忙过来,心疼的按上清歌的削瘦的双肩。
清歌轻轻嗯了一声,转身面向陆綦芳厉声道:“老夫人,这白露寒可是用了已有半年之久?一月前,更是加大了剂量?”
“啊?”陆綦芳一怔,下意识的道,“你缘何知道?”
正说话间,一个一身黑衣的森冷女子忽然无声无息的推门而入,目不斜视的冲陆綦芳一拱手:“陆日见过主人。”
“你出去吧。”陆綦芳不耐烦的挥手,又吩咐道,“药让阿天待会儿再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