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菲眯起眼,如果真的是庙会,为了拉动经济,不会选在山上进行,至少周围的交通便利,当地政府也会进行支持,比如固定了时间,进行宣传,还有警察维持秩序,但这个仿佛都没有。
“能问问陇右省的其他城市吗?或者是跟甘州市临近的一些地方,是否有这个贺格朗哈庙会?”
黄玉斌凑过来。
“你们再回忆一下,这个贺格朗哈庙会还有什么特点,比如穿什么,干什么,有什么仪式?是否有主办方或者是主持仪式的人?现场祭祀什么东西吗?就像之前您们提到的圣刀?”
方东升看向老梁,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们就是出现场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很多人穿着民族服饰聚集,姑娘们打扮的都非常漂亮,当时老梁给带路来着,还是听老梁提了一嘴,这仪式和活动,咱们甘州市区居住的人,似乎都不知道。”
老梁赶紧说道:
“我家的情况特殊,局领导都清楚,我母亲脑出血瘫痪好多年了,我媳妇还伤了一只手,家里还有俩孩子,靠我一个人工资无法养活一大家子,周六日还有晚上,我会去摆地摊或者赶大集贴补家用。”
方东升摆摆手。
“这个不用解释,直接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听人说起这个贺格朗哈庙会的?”
老梁想了想。
“老二出生的时候,我是第一次去,那是八年前,不过那时候范围比现在小,也没这么热闹,对了我想起来了,仪式上会有人在山上跳舞,还有戴着魔鬼面具的人敲鼓,最后会分发糖果。
糖果就是普通的糖果,不过这些人会一拥而上,疯狂地抢这些糖果,听他们说,这是赐福,吃了这样的糖果可以消灾去祸,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
开始我当开玩笑,不过这玩意越传越神,有人说真的看到那种瘫痪在床的人,吃了赐福的糖果,就能拄拐下来走的,我也心动了,跟着又去了几次,不过后来人多的就难以凑过去,我就没上前,不过传闻就是神乎其神。”
刘雨菲恍悟一样站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白色没有字的包装纸,里面糖果是彩色的,红色绿色黄色都有,跟以前那种弹珠类似?”
老梁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的老式糖果,但凡能得到的,我看他们都盒子装着,举过头顶,朝着山上叩拜,然后虔诚地带回家,要是没效果不会这么做吧?
一个两个这样散播,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开始觉得有点儿作用,所以每隔一年雅格郎哈开庙会的时候,人都更多一些。”
老梁的话,周宁虽然不认同,但没有文化的老人,生活再闭塞,这种所谓的‘疗效’对他们来说,诱惑是致命的,毕竟口口相传的效力,远远大于普通的广而告之。
包治百病,给那种没有希望的人,无限生存的希望,一旦朝这个方向来发展,已经成功展示出这个雅格朗哈庙会的面目,这就是一个造神过程。
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昨天搜索的内容,周宁盯着屏幕陷入沉思。
这个雅格郎哈的发展,就像札幌国的奥姆真理教雏形,当时把札幌搞的人心惶惶乌烟瘴气,敲诈、勒索、绑架、杀人、恐吓,无所不用其极,在六十至八十年代,盛行一时。
他们推崇的教义是,“救济世人灵魂,防止其堕入地狱”,圣洁高尚,帮重病的人重获新生,一度差点改写札幌国的宪法,努力推进人种更替,为此奥姆真理教的人,还制造了七十吨沙林,进行投毒。
他们打算毁掉札幌,建造一个新的香巴拉,后期更是参加了众议院选举,失败后更是制造恐怖事件,在地铁站投放沙林毒气,造成多人死亡六千多人受伤,这才进行抓捕处置。
周宁眯起眼,奥姆真理教在札幌是1991-1992年开始衰败,当然宣布全部抓获是在1995年,如果这样算起来,似乎跟雅格郎哈的出现时间对上了。
想到这个,周宁感到一股凉气,从后腰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