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忧本来是想唤醒林株,见她小脸绯红,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忽然不想去打扰她。
转回脸,说:“是比我们有福气,能吃能睡,不记事儿,哎……”
一声哎……,竟然带着无尽的羡慕怜惜。
刚刚啃完一根鸡翅的燕秋吟转头一看,忽然明白了燕无忧是在林株家住的地方种菜,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来,她猛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林株面前,对着她的脸啪啪两下,厉声道:“大胆奴婢,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就睡觉,还不起来跪下。”
林株被打醒,懵懵懂懂的的捂着发红的脸颊,好半天才哭出了声,边哭边质问:“三小姐,好好的又打我干什么?我又没做出错什么?”
看起来很委屈,心里实在是窝火。这兄妹两今儿是跟她有仇,一个拳打一个脚踢,怎么个意思?
在大宝担忧心疼愤怒的的目光中,她努力的压抑住想要上前拼命的冲动,迅速看了以一眼同样吃惊的燕无忧,哭了起来。
有时候弱小比强硬更有用。
燕秋吟听她这么问,双是叉腰大声骂道:“打你做什么?打你是轻的。大胆的奴婢,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主子在吃饭喝酒,你不好好伺候竟然敢睡觉,这是哪里的规矩。”
林株抽泣着小声争辩:“三小姐,是无忧公子让奴婢坐下来的,奴婢自小养成的毛病,吃饱喝足了,坐下来就犯瞌睡。”
燕秋吟恶狠狠地道:“这么说还是二哥哥的不是了,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二哥哥好心好意让你坐一会,还给你肉吃。你倒好,怪他让你坐下了,。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这是在故意的拿燕无忧说事儿。
林株也不再分辨,低头只是抽泣,越抽泣越委屈,哽咽起来。
几乎气都上不来。耳朵却高高竖起。眼睛也偷偷的四下瞄着。见燕无忧金小光都蹙着眉头,书墨也浓眉紧锁,大宝就有点愤怒。眼睛豪不敬畏的盯着燕秋吟。
看得出这几个人都是在控制情绪。
从这几个男子的目光表情中,知道大家都是同情她的,一般的少年男子都是同情弱者,而且今儿她已经被踹了两脚。
更加夸张的抽泣哽咽了一会儿。觉得气顺了。
才抽抽搭搭的对着燕无忧就跪了下去,跪下去之后呲牙咧嘴的扶着胯骨哎呀几声后断断续续的说说:“公子明鉴:奴婢一点没有怠慢。不知道好歹的意思。只是奴婢身子弱,自小爹娘就让奴婢吃饱了睡午觉,而且奴婢有个毛病,只要哭过之后。就头晕目眩晕晕沉沉的。刚才吃饱了又哭过,靠着墙就这么睡过去了。”
这一段话说的清清楚楚,却是断了好几次。
说完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惨戚戚的看着燕无忧。无视燕秋吟气的歪斜的脸。
同样是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大事儿。凭什么受这两人的拳脚,还不了手,怎么也得让他们起点摩擦。
有仇不报非君子。
弱小无奈楚楚可怜也是一种武器。
果然燕无忧心里一柔,看燕秋吟的目光冷了下来。
他平时虽是霸气霸道,打骂下人是寻常事实,却是被打之人都是看不过眼的,打了之后是绝对不会回头看的。对于这个自己亲自收的府外小丫鬟,他是心存好感的,这个小女孩充满了灵气又小小的弱弱的,在他面前也不唯唯诺诺,看见她心里是踏实舒服的,她是除了金小光大宝铁管家欧阳嬷嬷老太君之外,唯一让他的笑容收放自如的人。
燕秋吟却没有看到他的这种变化,看林株一副装可怜博同情的样子,比自己还需要保护,气的鼻子都歪了,上前指着她声音都颤抖起来:“大胆奴婢,装什么可怜,你以为你哭哭啼啼的二哥哥就会心软。”又转身对燕无忧说:“二哥哥,你看看她的样子,装可怜给谁看。这样的丫鬟要她何用。趁早打发了出去。”
林株心里一喜,这种结果最好不过了。
就在前段时间,她还觉得做燕府的丫鬟也不错,最起码是份稳定的工作,又在爹娘身边,可恶的林张氏一家多少还顾忌一点。
在这样的条件下慢慢长大也不错。
今儿被这两人一人一顿,她忽然觉得做下人实在是太低贱了,是个主子就可以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还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一点怨言都不能有。
这样下去,等她长大了,都带有一种奴性了。
还是自由身的好。
如果今儿这两顿打能换来自由身也值了,天下路天下人走。离了燕府说不定发展会更加好。
她打消了刚才想要以柔克刚,挑拨燕无忧先气气燕秋吟的计划,眼巴巴的看着燕无忧,想从他那里听到好消息。
燕无忧却冷着脸对燕秋吟说:“秋吟,我觉得你今儿情绪不稳定,还是早早回府休息吧,银玉,扶三小姐回府。”
银玉忙答应这上前,虽然她是燕秋吟的贴身丫鬟,却知道燕无忧是主子的靠山,作为一个丫鬟,她也觉得小姐今儿这事儿做的有点过了。
就是吃醋,也不能这么吃。这个小小的株儿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用的着这么大动肝火么,还当着金公子的面。
要知道金公子在燕府的地位一点不比燕无忧低,老太君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再者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林株怎么说都是公子亲自收的丫鬟。她明显的看见无忧公子眼里的寒意,平时他从没对三小姐用这样的目光。
她是旁观者清,上前躬身对燕秋吟说:“小姐,我们走。”
“走什么走。”燕秋吟狠狠地推开银玉准备搀扶她的手骂道:“你也是个贱人,滚一边去。既然二哥哥舍不得打发她出去,本小姐今儿不改改这个小贱婢的脾气。她以后还不上了头。”
银玉见小姐执着,忙对她使眼色,示意她燕无忧生气了。
燕秋吟心里正恼着燕无忧没有偏向自己,哪里股的上琢磨银玉的眼色。
只是对着林株怒目而视,想着要怎样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