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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堕云端,真正的如堕云端,外人面前从来高天洁云般清贵逸雅淡然若神的银璈镇国公爷,小心肝这会儿便是如此,坠了巨石般一径往下沉,沉到高台下一冰一火两位快要吃人的皇天贵胄身上,更是懊恼又懊恼,无奈之至。
一面不动声色地咬牙切齿,一面将指间的琴弦拨得迷花醉柳,幽邃褐瞳似浸在千尺寒水中,将扒在窗台下的、藏在壁柱后面的偷窥者冻僵、逼退,一波一波的毫不留情。
没错,吓跑了一波,又来一波,饶是霸气纵横如蓝太子、只手遮天似锦侯爷,也没法掐灭所有人的爱美之心、戳瞎所有人的逐艳之眸,来一个杀一个神马的,又委实是下下之策。--谁让这里是金钻第一*窟,身着轻薄舞衣纵情跃动的是*窟里笑与不笑都倾城的美艳魁首呢!
桃花乌眸酝酿起噬魂风暴,第一*窟当年的创始人,如今的大股东,这厢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厢便觉喉头苦涩,仿佛香醇的佳酿瞬间变了味,格外契合他“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之抑郁心绪。
三天前,他家浓儿说什么来着?她要跳舞,要来金镶玉跳舞。不但要跳,还得要人来看,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助她芳名远播,播到四海八荒,播到她那性喜独特美人的柳家表妹耳朵里去。
人确实多,一时比一时多,很快就将金镶玉塞得满满当当,一个两个獐头鼠目的,衣冠楚楚的,眼珠子粘在他家小妖精身上,抠都抠不下来。偏小妖精还发了令了,不许他耍妖蛾子,不然她就一直跳下去,跳到她满意为止,跳到她身上的布料少到不能再少为止。
又急又妒的,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没想到能瞒过小妖精的妖蛾子,也就只得暂时按兵不动地稳坐大厅,一面充当露大魁首的贴身保镖,一面化作人形冷气机,冻散一批又一批的衣冠禽兽!
外加良家闺秀或碧玉。
以冰刀般的目光逼退又一个偷瞄他已久终于忍不住迈步靠近的活得不耐烦女人,翥翾大爷重新将视线放回台上那魅惑如罂粟、妖娇似狐精的女子身上,美艳的面庞腊月飞霜,人畜勿近。
第一晚,她素衣严裳,一曲柔美婉约的折腰舞,令半城狂蜂浪蝶折了腰;
第二晚,她淡施粉黛,在异域情调十足的乐声里,如这个夏日里最美最艳的那朵鲜花,沁心绽放,让闻风而至的另外半城所谓文人雅士,醉倒花前;
而今晚,她美得更甚,甚到极致。香肩微露,蛇腰款摆,摆得被他吓走的那些人去而复返,木偶般痴呆。若不是她神色端静如神女,裙摆旋出的弧线盈满自由气息,他定会以为她在刻意引人犯罪。
握了握拳,蓝大太子爷抬眸望进露大魁首那双在朦瞑烛光下愈见明灿的凤眼儿,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里头溢满了得意与狡猾。心下又爱又恨,当下便决定了,今儿这是最后一次。回头落了幕,甭管正招歪招,美男计美食计,全给她软硬兼施地用上,非得让他家这如仙似妖的小姑奶奶卸了这以舞寻人的念头不可!
隔着两层垂坠感十足但绝不厚重的天丝帘幕,赵明月也不像外人看去的那么从容淡薄,缥缈自我。她家几位大爷的那些道目光,存在感委实强烈,霸道,幽怨,阴鸷,妒恋交织…就是没有歉疚!
要不是三个坏家伙推三阻四,明里帮她找人暗里设障拖延,她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使出这杀手锏吗?!
------题外话------
时光如梭,2016竟然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年,愿亲们开始美好,继续美好,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