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轻柔往锦黛丝身后躲了躲,神情楚楚,格外可怜:“没说什么。轻柔听黛丝说夫人风华绝代风姿绝俗,不免自惭形秽,一心想瞻仰夫人光彩,学习一二。许是轻柔言辞不当,教夫人心生妒怨,这才开口教训了几句。惊动了侯爷,确是轻柔的不是。还请侯爷宽宥夫人,莫要过重责罚…”
锦炫斯无声哂笑,悠哉地流转着桃花乌眸凑近身侧娇人耳际:“夫人,这够不够得上你说的那个,奥什么卡影后?”
“够个铲铲!”
赵明月踩上他的脚恨恨低语:“等你不觉得她是在演戏时,那才叫影后!”
锦炫斯受教,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看在两枚新出炉丫头眼里,俨然便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两人虽然初来乍到,对新主人的缤纷情事很有些拿捏不准。但自家小姐也才到金钻不久,便有风采卓异的云家贵公子相伴相追。而锦侯爷虽现身稍晚,但他与小姐显是缠绵纠葛已久的。
旁的不论,便是锦大小姐这几日的反复怨念,漫说耳聪目明如她们,纵是憨呆似霄汉,亦可轻易掂量出小姐在锦侯爷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
那么那位庄大小姐…
“奴婢启禀侯爷,庄小姐句句非实。”
澜漪自来谨慎一些,尚在斟酌有无揭穿庄大小姐的必要性,清漪已率先蹦跶过去,大义凛然地瞪着圆眼睛:“庄小姐方才不但对着咱们的桌子茶水嫌三嫌四的,还骂小姐是市井刁民,说小姐不自知地纠缠于您,还骂奴婢同澜漪是…是…哼!”
“是么?”
锦炫斯唇角微牵,庄轻柔抽了抽气,俏脸苍白更显。“她,她本就是平民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的,说话还那样气人,我,我实在咽不下…”
“咽不下就对了。你要真咽下了气,那就是死人了。庄小姐想试试吗?”
赵明月瘆人的冷语一起,庄轻柔便直直看向锦炫斯,朝他递过去“你看她就是这样气我的”求安抚求作主的眼神。
锦炫斯却对她十几年如一日的浮夸演技毫不买账,只拈过他家浓儿随风拂至自己颈边的一缕青丝细细把玩。
浓儿一贯的本事与脾性,他自是清楚。这浅薄造作的女人找上门来自取其辱原是活该,不过她胆敢轻看浓儿的身份,怀疑她名不正言不顺,倒是…略合他的想法。
泰山大人前不久才擢升为一等嘉英公,浓儿这嫡长大小姐比往昔更芳名赫赫,只是因了故人旧事的缘故,此等身份不好往外拿。庄轻柔这一闹,下回他或表哥再来个求婚封品什么的,该是会容易许多了。
不过这一回…
锦大侯爷瞄了瞄俩被骂的丫头,心头苦气渐溢。
护短如他家浓儿,这无妄之灾他怕也难逃折磨。
庄轻柔见锦炫斯小半会儿不语,以为他信了自己的话,预备教训那刁蛮女替她出气,窃喜之下不禁忘形,竟大着胆子上前揽住锦炫斯的手臂。“侯爷,轻柔觉得--”
“我觉得你要是哪天落魄了,戏园子绝对是你的好去处。”
赵明月利落甩开某人另一只手臂,冷哼着后撤几步,分分钟与看上去也蛮登对的青梅竹马呈三足,哦不,三角鼎立之势。
当初想附庸风雅地将院名儿定为“远离尘嚣”时,清漪就说不合适。如今看来,那丫头虽然直坦鲁莽些,但还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的。“远离老相好”、“走你老青梅”神马的,应该更合适!
这一天天的,前账清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