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兆凌府门前,赵明月仰脸凝望匾额,目光很是感慨,再细细看遍往时起居玩乐之所,黑葡萄般的眼仁儿越发幽沉,正似暴风雨侵袭前的乌云。青隽陪在她身旁,一手执了绒帕,一手虚抚她的背,生怕她一时激动梨花带雨起来。
一圈转下来,赵明月长途跋涉的身子也舒展了,头脑也清醒了,梨花雨什么的没个影儿,力气倒是回复得很快,扭脸就给了身侧的某妻奴一拳:“青知雅,你还能再敷衍我一点吗?”
青隽稍稍一愣,旋即便笑:“一切都原模原样,没有给你惊喜么?”
玉白瓜子脸儿垮得更厉害:这厮把她的心思拿捏得透透的,唬不住了。方才他拿般若谒语吓自己的那城,没扳回来。
青隽瞧着她的脸色,却是立刻就慌了,正低头要哄,这娇人忽地一把揽住他的颈项,细嫩的颊贴过来,笑容同嗓音一样甜俏:“不用惊喜,你就是最大的惊喜。”
随即便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青隽于是又笑,漆瞳闪耀如星河璀璨,不仅把脸紧紧贴过去,还蹭了起来。
赵明月悄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松开他看向自己近月未见的俩丫头。
宛若望着跨越生死终得并立的两位主子,眼圈儿不由泛起红色。澜漪抚慰地拍拍她,上前道:“殿下,小姐,衡大人已将入宫的车辆备好,在外候着了。”
赵明月看向青隽:“为何如此着急进宫?”
青隽捋捋她的发:“母亲与萝姨对你甚是想念,父皇亦有事情相问。”
三堂会审啊。
不会就她混乱的男女关系进行严刑拷问吧…
不会要浸她猪笼吧…
赵明月开着脑洞,又往身边的人怀里拱了拱。要死一起死,谁也甭想跑。
宛若扶着自家小姐上马车,瞅着她有些失神的侧脸,不免担忧,又没看见轻烟,便低声问道:“轻烟去哪了?小姐莫不是在担心她?”
“轻烟!”赵明月立马回神,往还在车下的青隽肩上一趴,脑袋开始犯晕:“咱们还是骑马去吧。”
骑着马,赵明月靠着自己正大光明的夫婿,想着那四个同样正大但不太好光明的,忍不住拿后脑勺碰碰青隽的下巴:“吱呀,父皇是不是知道了我与轩轩他们的事?”
青隽唔了一声。
“那他会不会把我丢进大牢里,再没收我所有的钱财?”
“那我们几个都要变成穷光蛋了。”
“青知雅!”
“别怕,”捏捏略带焦色的小脸,青隽面上的调侃意味更浓:“父皇自己尚且左拥右抱,又是长辈,怎么好拉下脸说你?母亲与萝姨那里你更不用担心,她们一向瞧不惯男人三妻四妾的。你如今这样,在她们眼中便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呢。”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