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族卫见状,立刻一左一右架起受伤的同伴腾空而起。只是方才缠斗与奔躲有所耗损,体力难免不济,不过数十米远便落在了雪面,脚下因斜坡与湿水而打滑,不进反更往坡底退了些。
山腰的族卫抛下绳索,三人即刻抓牢了,稳扎稳打地往上登。
赵明月瞧着他们的进程,再望望坡下白茫茫雾腾腾的雪造高地,耳畔不时传来咔嚓声,知晓那些原本可以阻挡雪瀑走势的植被都教利岩锐冰斩断埋葬,心下叹畏,只盼这雪流沙已折腾得过瘾,这就安生了为妙。
待转了脸,身旁却已不见了她家师兄。
往下头一瞰,伤兵身边的人换了,正是赤冽轩与灵使。赤大爷一如往常的冷漠脸,灵使的表情却不轻松,足下飞快地踏雪虚踢,眼神颇为戒慎。
三人的身后,平缓一时的雪流沙仿佛暂歇之后养足精神的巨兽,张牙舞爪地狂肆迭起,再度掀出蔽日遮天的风暴。东坡下的整片雪野瞬间化作波涛汹涌的海洋,冰粒碎石澎湃,竟沿着坡底翻滚而上,直逼三人项背。
寒江疾呼一声“小心!”,正要提起内力施助,便见那晶白的饕餮雪浪戛然而止,恍似撞上了一面巨大而坚固的透明墙壁,出不甘的嘶嚎之后,只得力不从心地退缩回了坡底。
寒江转脸,讶异道:“娘娘,您--”
“娘什么,那玩意儿只是稍作喘息,还不快去帮忙!”
寒江立刻应声飞下,在山腰下五分处与三人会合。有了他的助力,四人上行的度快了几分,只歇了一歇便到达山腰处的平整崖壁后。
赵明月垂眸观望,方才被她一击而坠的雪浪重新攒起了劲上翻,不过势头明显不足,一浪比一浪低,已然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垂死困兽了。于是笑道:“这雪瀑也是顶厉害的,前刻吓得人惊心动魄,这会儿美得动人心魄。”
转身去寻赤冽轩,却迎来灵使目不转睛的注视。
赤冽轩正替那受伤的族卫检查包扎,立刻抢近赵明月,将她拥得严严实实,睨向灵使的双眸开始结冰。
灵使眼神微动,倏地跪低身子,嗓音有些颤:“丛生多谢殿下与娘娘仗义相救,此恩必报。”
赤冽轩哼道:“你等若非我臣民,本王定不费这般劲。”
赵明月替他拂去氅上的雪屑,朝灵使抬手:“报恩也不用跪着。你只需带着你的扈属离开,与我们各自散了便可。”
灵使挺直上身,再次将双臂交于胸前。“敢问娘娘,如何习得永生之录?方才所施内气,可是出自第七层?”
赵明月微微敛睫,暗忖:瞧姓兰的这般紧张,永生录与圣巫一族有莫大干系是没跑了,只是不晓得于她是福还是祸呢。
于是勾起唇角,偏头瞧着大嗓门:“我们是蟊贼来着,这样好的东西,自然要偷得了。”
灵使表情益肃敬:“不瞒娘娘,永生录正是我族圣谱。除了我族长老与圣女,其他修炼之人极难窥得要领。若强行习之,必会--”
“血气逆行,走火入魔?”
赵明月面上的谑笑更盛:“许是你们族人长期隔绝红尘,没瞧见山外青山吧。”
灵使摇头道:“我族圣女目前仅练至第三层,功力已然出于常人之上。似娘娘这般…不知娘娘来自哪邦?双亲境况如何?”
赤冽轩抬手摸了摸赵明月微凉的脸颊,忙与她戴上连氅裘帽,冷声道:“珣儿自是本王岳父母亲生,灵使莫要病急乱投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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