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理好衣物,尚未走出几步便觉一阵香风萦鼻。前刻还坚定作守株待兔状的某大小姐已动如疯兔地抢至牢门外,一脸不满地回头瞅着他:“快点啊,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我若是生了病,赔得起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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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知昼遭厄横死,尸首尚停在殓房。迟太守暮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未有大办丧事之心思。
赵明月伏在太守府高墙外,望着教如豆烛光衬得愈显凄伤哀恸的两位遇难者家属,不由暗叹:果然是好人不长命,好官少后福。这传说中业绩卓著且积极响应计划生育政策的金彤帝都行政长官,怕是无人送终了。
那迟夫人身形孱弱、面色苍白,哭着哭着便咳嗽起来,止也止不住。迟太守顾不上伤心,忙唤了丫鬟扶她去休息。迟夫人被丫鬟扶着,忽地将温声关切自己的夫君搡出老远,口里呢喃着“报应”之类的字眼,眼中怨念隐约地踉跄而去。
赵明月凑到赤冽轩耳畔道:“她有病吧?”
赤冽轩默了默,“你还真是脱胎换骨得彻底。”
意思很明显,这二位跟段玉珣关系匪浅,她却完全没有相应的记忆。
“迟伯父是--”
“嘘…”
赤冽轩才开启科普模式,小白眼还没翻完的某如假不包换大小姐就竖起葱指示意他噤声,再指指内堂。
三四名安宁府扈属匆匆迈入,一面向迟太守低语,一面递上乌漆寒沉的一柄匕首。
赵明月撇脸瞧瞧赤冽轩,发现他望过来的双眸中亦含着同自己相似的思绪。偏了偏脑袋,拧眉道:“他们内力不浅,刻意布了气障,听不大清。”
赤冽轩淡淡牵唇:“那便到堂内去听。”
说话间已揽了她的腰,腾空轻轻一个飞踢落在了堂外,旁若无人地便往门里迈。
“什么人?!”
四名高手瞬间察觉,转身之际已是刀光粼粼。
迟太守抬眼望见赤冽轩,手中的匕首不觉滑落。“赤殿下,如何忽地大驾?占坤未曾相迎,望殿下恕罪。”
“迟伯父不必多礼。”
赤冽轩抬手免去他的跪拜之仪式,指指身侧接了匕首仔细端详的某姑娘。“听闻伯父陡逢祸事,我与师妹特来相助。”
迟占坤闻言,眼中悲意再起,神色却不由多了三分惊喜,即刻作揖道:“多谢殿下屈尊,占坤不胜感激。多谢--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赵。”
赵明月方才已以绸帕遮面,这会儿只露了双眸在外。凉凉觑了他一眼,便又将头低下去。
虽说这迟太守丧子哀痛,又与她帅爹相熟,但不分青红皂白便令人拘了她,多少有些可恶。倘若她没有背景没有头脑,说不定连牢房都没机会进,直接便在凶案现场死于乱箭之中了。
迟占坤微愕,似乎没料到她态度如此冷淡,却也无心多想,只忙请二人上座,唤人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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