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水澄秋在临死之前说解药在玲珑谷,到那里就会知道解药是什么了。
“带他去玲珑谷,那个女人说解药在玲珑谷。”叶舒楠急忙道。
洛承里伸手抚上叶舒楠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一些,“舒儿,你不要着急,我们想想清楚再说。你不觉得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吗既然她已经用银针给世子下了毒,那又为什么会这么痛快地说出解药在哪里我觉得这是她想要在临死之前设下的一个圈套,是为了给那个宿炎浦报仇,这种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叶舒楠却是摇摇头,“就连你跟厉前辈都没有办法了,那他身上的毒怎么办不管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要去试一试。”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很蹊跷,那个水澄秋既然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司空詹白下了毒,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告知他们解药的所在。所以她的目的一定是把自己引去玲珑谷,可即使是这样,为了司空詹白的那一线希望,自己也要去试一试。
就在洛承里还欲劝阻叶舒楠的时候,厉晴霜却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就不信了,难道她还能在那什么玲珑谷设下天罗地网不成”
听到自己的师父这样说,洛承里也不再说什么了,而且他想到既然舒楠懂得音攻,那保护自己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好了,正好自己也想见识见识,这究竟是什么毒。
一夜之间,杀害朝中两个官员的凶手被杀死了,而澹王世子也因此中毒昏迷不醒。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就从清尘园里驶了出去,一直出了城门
还未等他们离开京城多远,一个策马狂奔的身影就跟了上来。
“舒楠等一下。”
叶舒楠闻声,掀开马车上的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却原来是左静芊。
叶舒楠一行人停下,左静芊很快就策马跟了上来。
“还好,终于赶上你们了。我刚一听说你们要去玲珑谷就赶了过来,既然是江湖中的地盘,有一个江湖中人跟着比较好,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要看在飞临山庄的面子上,不敢怎么样。”之前舒楠帮了自己那么多,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没有义气地抛下他们不管呢。
“那就多谢谭夫人了。”叶舒楠看着左静芊,心中明白她这是真心实意地要帮自己。
左静芊闻言,连忙道:“虽然我知道你失去记忆,不认识我了,但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静芊吧,你一直喊我谭夫人,我很不习惯。”
“好,静芊,多谢了。”叶舒楠冲着左静芊微微一笑,难怪自己之前会跟这个女子成为朋友,她真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女子。
一路上,洛承里和厉晴霜都是轮流给司空詹白把脉,情况还好,司空詹白只是一直昏睡,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温塔锐一直都试着去哄叶舒楠开心,但是却始终不成功,叶舒楠心里压着一颗大石头,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的,他跟左静芊两个倒是时常斗嘴,这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澹王虽然面上看起来淡定从容,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叶舒楠心里很明白,其实在所有人当中他应该是最担心的一个,毕竟昏迷不醒的是他唯一的儿子。
为着尽快赶到玲珑谷,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休息。终于在数十天之后,他们来到了玲珑谷。
虽然外面已经是秋末冬初,冷意森森了,但是这玲珑谷内却仍是温暖如春,在进谷的路旁甚至开满了各色的小花,此情此景,叶舒楠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
在叶舒楠他们弗一进入山谷的时候,玲珑谷内负责轮流巡守的人就已经知道了,因为他们认识左静芊,便也没有为难,而是径直去回禀了玲珑谷新任的谷主。
想来,玲珑谷这位新任的谷主性情倒应是不错的,竟是亲自出来迎接。
看到叶舒楠他们一行人这么大的阵仗,这位新任的谷主心里却有些嘀咕,难道是来找麻烦的直到叶舒楠他们说明了来意,那谷主才明白,原来是前任谷主水澄秋闯的祸。
“你们说的这毒,我倒是知道一些。前些日子,一直被关在地牢中的前任谷主水澄秋不知道是如何逃了出去,还盗走了本门禁物,其中一个就是被第一任谷主严令不许任何人接触的毒药,至于是什么毒药,我也不知道。”那年轻的谷主无奈道。
温塔锐闻言却是笑道:“你们的第一任谷主还真是够有意思的,既然不想让人碰,那就干脆毁掉不就是了。她不仅留着,还下这样一道禁令,这不就更惹得别人心痒痒了吗本来没这个意思的,也生出这个意思了。”人啊,都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反叛心理的,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偏想做什么,一时做不了,还心痒难耐。
叶舒楠狠狠瞪了温塔锐一眼,脚下还很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这人是有毛病是不是他们是来求人帮忙给解药的,他直接出言诋毁人家第一任的谷主,人家不生气才怪。
不过貌似面前这个面容清秀、一片平和的谷主性情特别好,听了温塔锐说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只淡淡一笑,道:“这位公子说得还挺有些道理的。”
叶舒楠一愣,自己运气这么好碰上一个这么好说话,通情达理的主儿那为什么水玲珑在临死之前还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呢纯粹恶作剧当然不可能。
“那你知道解药在哪里吗”叶舒楠直接问出重点。
那谷主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司空詹白,犹豫了一下道:“也许吧,不过我不太确定。”
这句话听得叶舒楠他们一头雾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谷主犹豫了一下,问叶舒楠道:“我听说这位昏迷的公子是澹王世子,而你就是叶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对不对”这些是当时跟前任谷主水澄秋一起去飞临山庄庄主寿宴的弟子说的,他们认出这两位就是当时的澹王世子和叶舒楠叶姑娘。
叶舒楠却不知道这位谷主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这个跟解药有关系吗
而左静芊则直接替叶舒楠问了出来,“为什么要问这个跟解药相关吗”
“这个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各位先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我会细细跟各位说的。”
本以为来到玲珑谷会遇到什么刁难,但是到目前为止,这里的人都很友好,尤其是那个谷主,竟还这么用心地招待他们,却不知那水澄秋到底是目的为何。
玲珑谷的弟子离开之后,叶舒楠他们便聚集到一个房间中,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左静芊最是好奇,犹自先开口道:“这个新任的谷主跟以前的那个谷主差别还真是够大的,从一开始,对我们的态度就很好。”
温塔锐却不赞同道:“笑面虎往往最可怕,我看她一提起解药就支吾不语的样子,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呢。”
叶舒楠闻言却是摇摇头,“所谓相由心生,我看那位谷主倒不像是个坏人,只是她为什么突然问起我和司空詹白的关系这一点我很是想不通。”那么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而且她似乎犹豫着要说的话。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了下来,大家在来到这玲珑谷之前都做好了排除万难的准备,可真到了这里什么刁难都没遇到,反而有些不安心。
片刻之后,厉晴霜一拍桌子道:“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想再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呢,有什么好怕的”
厉晴霜这一番豪言壮语立刻激励了左静芊,她也立时应道:“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们还怕她们不成”
一旁的澹王却是微微一笑,“行了,大家都别想了,先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吧,看等会儿那谷主怎么说。”
澹王倒是不担心,在离开京城之前,他特意进宫了一趟,司空千融给了他一个兵符,可以调集任何地方的兵力,在进谷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这谷中有什么异动,他只要发出手中的信号,埋伏在谷外的士兵便会立刻一拥而入。
很快,大家都各自回到谷主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但是叶舒楠却是没什么心情去休息的。她看着仍旧昏睡在那里的司空詹白,心中有些沉重,从一开始自己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就一直守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一直在排斥他。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换了天下任何一个女子能得他这样的倾心,大概都会高兴坏了。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有些暴殄天物,好一个不知福的女子啊,上天不罚你罚谁啊
叶舒楠轻叹了一口气,在司空詹白的床边坐下,一边还伸手去戳他的脸,口中语气轻快道:“你倒是睡得舒服,可怜我这些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躺在床上的司空詹白却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叶舒楠用手指划过他的眼睫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你长得也太好看了一些吧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垂涎欲滴,也不知道那些姑娘们对着你这张脸流了多少口水。就说刚刚吧,老是有漂亮的小姑娘偷偷来看你。”
这谷中似乎比别处天色暗得要早上一些时候,叶舒楠正半靠在桌子上闲闲地看着一本书,便有谷中的弟子来唤她去吃饭。
叶舒楠他们几人被带到饭桌旁,那位谷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们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叶舒楠看着面前这一桌子菜,更加连筷子都不想动了,等一下,她们吃的这些难道都是草吗
温塔锐这个人呢,是每餐必有肉的,看到这满桌子青青绿绿的菜,不禁纳闷道:“你们这里都不吃肉的”其实他后面还有一句你们是不是故意虐待我们啊,但是想到刚刚叶舒楠警告他的话,他也就生生把后面那一句给憋回去了。
那谷主解释道:“我们谷中向来只吃素的,这是规矩,有怠慢各位之处,还请原谅。”
叶舒楠闻言,心中却道:这玲珑谷中的规矩好没人性。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听左静芊说了,这玲珑谷的规矩是凡是谷中的弟子皆不得嫁人。
这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六根清净能做到不理红尘俗世不动如果真的做到了,离成仙也就不远了。叶舒楠私以为,这规定是极其不人道的,定下这规矩的人心理一定是极其变态的。
果然,待这位年轻漂亮的谷主解释这毒药是因何而来时,叶舒楠深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玲珑谷的第一任谷主心理果然不太正常。
原来这毒药并不是玲珑谷第一任谷主的,而是她偷来的,至于解药在哪里嘛,离这里也不远,就在这谷中,但是据这位谷主说那手握解药的人性情有些古怪,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闪躲。
虽然不明白这位谷主说话为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但是知道了解药的下落总归是一件好事。叶舒楠想着,原来水澄秋引自己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这位谷主刁难自己,等待着自己的那不可预知的困难只怕明天就要来临了。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叶舒楠一个人却是睡不着。兀自披了衣服来到房门外,一阵清风拂过,送来了些许花香。这里还真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与世隔绝,不知今夕何夕。
无意间抬头,那满天的繁星瞬间点亮了叶舒楠的眼睛,原来从山谷中看星星是这样的感觉啊。
叶舒楠索性就在门前的木阶上坐下,以手支颌看着满天闪烁的繁星,她突然很想知道失忆以前的自己有没有这样看过星星,还是说跟司空詹白一起
叶舒楠心中一动,便取下自己腰间的玉笛,横至唇畔,轻灵的笛声便随风而舞。雪白的小狐狸安静地蹲在叶舒楠的脚边,小脑袋轻轻晃了晃,然后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叶舒楠他们起床的时候,那位谷主就已经把饭菜给他们准备好了,而且还不忘了提醒他们到:“你们到那里之后要小心一点,那个老头脾气不好,说话的时候尽量顺着他说。”
叶舒楠冲着面前这美丽温和的女子微微一笑,“我在来的路上还在想,我们一定会遇到一个很难缠的谷主,我都做好了被你刁难的准备了,没想到你竟这么善良。”
那女子微微眨了眨眼睛,“所以,你这是对我的夸奖”
“当然。”叶舒楠微笑道。
“好吧,看在你对我这么夸奖的份儿上,我再给你一句忠告”说着,那女子贴近叶舒楠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叶舒楠愣了片刻之后,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却是向她点点头道:“希望你们能好运。”
吃早饭之后,叶舒楠迅速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会儿之后,手里也不知端了一盆黑乎乎的什么东西进了司空詹白的房间。
等再出来的时候,他们看到司空詹白都是吓了一跳,怎么世子殿下的脸上被抹黑乎乎的,衣服也是脏乱不堪,看起来很是邋遢。
温塔锐惊讶道:“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叶舒楠却是打量了一下温塔锐,继而开口道:“你怎么穿这身衣服就出来了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件月白流纹织锦的衣服对吧,快拿出来穿上。还有,你这个紫玉冠,没有那个白玉的好看。”
温塔锐闻言很是纳闷,“你怎么突然关心我的穿着来了”
叶舒楠却径直把他推回了房间,“这不是要去见正主儿了吗穿得好看一些,也能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人家就能好言好语地把解药给我们了呢。”
“哎,你别推我啊”温塔锐仍是一头的雾水。
叶舒楠却看向洛承里道:“承里,你进去帮帮他,就按我说的那一身穿。”
洛承里也是不解,但是稀里糊涂地就被叶舒楠给推了进去。
左静芊看得一脸的惊奇,“舒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