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眼看着林爵的脸,低声问道:“杀了我和世子,你也活不成。你不想活,所以你设了一个死局,既然已想好了死,却为何一定要得到孟玥手里的威胁太子的东西”
林爵虽没有说话,但纳兰初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柔情。
是因为张晚晴吧
看来太子拿张晚晴威胁了林爵,纳兰初想了想,按照自己的计划,待孟玥离开这里后,自己便想办法让包子活,自己去死,若不能,便带包子一起死,如此,林爵的处境也多半不会好,按她刚才的话说,杀了他,林爵也活不了。
林爵死不死她不关心,却又想,张晚晴的身份似乎有些神秘。太子拿张晚晴威胁林爵的事情,让孟玥知道或许对他的处境有帮助。
在林爵拿自己没办法、准备用另一种方法证明自己和包子在这儿时,纳兰初迅速的拿起房间中的纸写下这条信息。完后,将它塞进包子衣服里。
若包子活,便能将这封信带给孟玥。
外面林爵与孟玥低声谈了几句,接着,便见孟玥愤愤而走。
待孟玥离酒楼隔了一段距离,纳兰初眼中止不住的泪水流出,却笑得灿烂。
趁着林爵还未上楼来,快速地将包子抱到后窗,低声问道:“包子,怕么”
孟天昊摇了摇头,“母妃,我们一起从这里去找父王”
纳兰初轻轻笑了笑,却直接将孟天昊从窗户口仍下去,孟天昊惊叫一声,“母妃”
“包子,希望你能活。”
纳兰初擦干满面的泪水,几乎在话毕的同一时刻,林爵破门而入,恼羞成怒的脸似乎想要撕了纳兰初,纳兰初却轻轻一笑,“林爵,你杀不了我儿子了,哈哈哈,我早就看了这酒楼的地形,窗口下面有个通道,我将我儿子仍进去的当口,他已滚进通道不知多远。”
“你将这贱种仍进去,通道之中还有活口”林爵冷声道。
纳兰初抹了把眼泪,“那看他的命。”让包子留下和自己在一起,林爵绝不会放过包子,那么,包子将绝无生还可能。但若将包子扔进通道中,那么则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救出。
孟玥,刚才我没让你知道包子的存在,是为你性命着想,但我又怎舍得包子死现在,只希望你凭你能找到儿子。
“你将他仍进入便以为我会找不到他”林爵冷笑,“若我现在派人以同样的方法进通道,你说,是恪王的人先找到他,还是我的人”
纳兰初凄凄一笑,“所以,我会在你还没下命令之前,与你同归于尽。”
话之际,纳兰初冲到林爵身旁,紧紧地抱着他,同时擦亮火石
孟玥走到一条街巷突然停了步,沉声吩咐暗卫长:“立刻召集恪王府中所有人寻找世子,若有必要便向纳兰老将军求助,若老将军不帮,只说若世子去了,初儿必定恨他终身,另外,本王立即带一对人马将返回酒楼相救王妃。”
纳兰初刻意不让他知道,然而他却未必就真被蒙骗。
方才之所以应了初儿的意,只是不知初儿顾忌什么按说他来了,初儿应当高兴才是,却为何不让他知道
对此,孟玥不得解,却在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叫喊,“母妃”
孟玥的脸阴沉至极。
昊儿的声音,且听这声音是从墙角的另一边传来,暗卫们纷纷翻墙找人,却丝毫不见世子身影,下面是一处管道。
孟玥的心里有了低,沉声道:“不用回恪王府,也不需要找纳兰老将军,你们几个,跳进去找,定要将世子平安带回来。”
暗卫领命,纷纷跳入通道。
孟天昊有了下落,孟玥却实在高兴不起来。通过昊儿刚才叫的那声母妃可以得知,初儿定与昊儿在一起,昊儿能通过管道逃走,初儿定也能,但初儿没有。
初儿这是想给昊儿赢得逃离的机会。
孟玥立刻跑回酒楼,心一点一点沉下,惊慌恐惧流转于心,初儿能否安好
快至酒楼时,孟玥看到那熟悉而魂牵梦绕的身影敲了火石。她紧紧抱着挣扎不断的林爵,她武功不及林爵,却让林爵抱得挣不开,而她的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幸福浅笑。
那一时刻,他的眼中看到了玉石俱焚。
恪王府。
纳兰老将军沉脸问道:“初儿如何了”
“恪王妃现今无事,只是只是”纳兰老将军强大的气势之下,大夫不住满脸冒汗,说道:“只是恪王妃身中剧毒,此毒三天内若无解药则必丧命,如今已过一天,若无解药,两日后则会”
纳兰老将军的脸愈来愈沉,冷哼道:“初儿中了毒,昊世子与初儿待了好一阵子,为何只初儿中毒,他却不中”
大夫一顿,面有不自在的神情,恭敬说道:“昊世子也中了那毒,只是世子已吃了解药。所以并未有那毒的危害。”
大夫按实情解释,然而纳兰老将军却是愈发气愤,脸上沉得似乎要杀人,“有解药为何昊世子吃了,我们初儿却没有,难不成恪王分了心,只顾儿子不顾妻”
大夫不敢答话,眼前之人是曾经权倾朝野的重臣,威望在整个靖安都是极高。他面上不敢露出半点不敬,然而心上却觉得老将军话中有误。
恪王只顾儿子不顾妻
若真如此,恪王也不会连性命都不顾地冲上去,只为救恪王妃,全身烧得不成人样都过去一个晚上了还没醒来。
老将军这话,似乎偏见太过了
这时,又听纳兰老将军哼道:“那你说,该怎么救初儿”
大夫顿了顿道:“王妃身上的毒虽剧烈,却并非无解。”
“必须解药”
大夫摇头,“也不尽然,多年前,小人曾知道一种偏方,于此毒,王妃与肚子里的孩子能活一个。若将那毒渡在孩子身上,王妃则可无事,调理下便好,若王妃自己承受这毒,小的有办法让王妃活过七个月,将王妃的性命延迟到产子之时。如何选,便由老将军与王爷王妃决定。”
纳兰老将军想也没想便说:“救初儿,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大夫脸上闪过为难,恪王还未醒来,若他听老将军的话救王妃,然而恪王却想救孩子,这他的性命必将保不住。
性命攸关,大夫不敢大意,他迟疑道:“这此事恐怕还得请求恪王的意思”
“还问什么,初儿给他生了世子已经够本了,再要孩子找别人生去。我们初儿不做这买卖冤家。”纳兰老将军直接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给我将初儿身上的毒渡给孩子,若是初儿救不活,你的性命也别想要了。”
普天之下的娘家人,也只有纳兰老将军敢这么说话。
大夫轻轻一叹,面上应下纳兰老将军,又道自己需要回去那些渡毒的药材,刚离开纳兰老将军的视线,转身便去了孟玥房间。
孟玥刚醒来不久,烧伤遍及全身,每一块肌肤都痛得不能触碰,贤王低声道:“六弟,你身上这伤恐日后回留痕迹”
孟玥轻松笑笑,“初儿没事便好。”
贤王轻轻一叹,孟玥的执着已让他没话说。贤王妃正在纳兰初的房间里瞧纳兰初的情况,五公主哭红了眼,谦贵妃看孟玥伤得这么厉害,心里愈发怨恨纳兰初。
但刺客之事已让她和儿子之间筑了一道墙,纳兰初的事情,既说了儿子不听,便少说。
大夫求见,孟玥有太医亲自照料,自是不需要大夫,至于这大夫来做什么,屋中众人心里都明白。
谦贵妃的眸子越来越冷,她将来恪王府的太医全部留给玥儿,纳兰初那里只有纳兰老将军请的大夫,这个时候大夫来,定是禀告纳兰初的事情吧
果然,孟玥将他唤进屋,便听这大夫说起纳兰初的情况。
mǔ_zǐ 二选一
让谦贵妃选,自是选孩子,正要说话,便听孟玥沉声道:“让初儿活。”
大夫没多少意外,毕竟恪王能为王妃死,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自是可以牺牲。他之所以问恪王的意思,只为以防万一。
屋中众人意见不一,贤王劝道:“六弟,三哥知道你想要孩子,既然孩子已有,便不能让他去了。”
贤王劝得委婉,五公主说得比较直白,“六哥,让孩子活吧”
谦贵妃没有说话,但态度明显得很。一家子除了孟玥,都想留子去母。
孟玥讽笑一声,苍白的面上挂着沉痛,淡淡道:“我又何尝不想孩子活,但我却不能失去初儿,你们不用劝我,多说无益,已做决断之事便不会改变。”
大夫恭敬道:“恪王吩咐,小人便立即着手办。”
孟玥自个儿起身穿衣,五公主惊呼,“六哥,你这是干什么,身上的伤还没好,躺下休息吧”
“无事,我去去就回。”
“你干什么去”
五公主的话才问出声,孟玥便已出了屋。
贤王轻轻一叹,该是怕纳兰初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去安慰纳兰初罢谦贵妃的眼睛愈来愈沉,也随孟玥一同去。
不多时,大夫领了药材道具随孟玥来到望玥阁,纳兰老将军正站在纳兰初房间门口,微略有些垂头丧气,眼见孟玥,眼中立刻露出凶狠警告之色,他快步走到孟玥身边,低声道:“初儿已为你生了一个,你若还想要孩子,便另找人,初儿为你受了那么多罪,你若有良心,若还爱她,便救她。别他妈的劝初儿要孩子,老夫警告你,若初儿有事,老夫终身与你过不去。”
孟玥淡淡道:“老将军放心,不是只你一人对初儿好。”
看着孟玥快速奔去纳兰初房间的背影,纳兰老将军低声喏喏:“但愿你真为她好”
房间里,贤王妃拿手帕擦去纳兰初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初儿别哭,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左右才两个月,你与六哥风华正茂,必有后福。”
纳兰初哭道:“不行,这是我的孩子,玥也很喜欢她,我们都感觉她是个女儿,我们还看教导她的书籍,不能让她就这么没了。”
她越说越激动,热泪流了满面,贤王擦不尽,唤了丫鬟递她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揩去她的泪。
为了孩子,此时纳兰初的心情,贤王妃能明白,都是为了孩子。
纳兰初的泪水愈来愈多,不一会儿湿毛巾便脏了,贤王妃在水盘中轻轻拧干,微微侧目,眼角余光便瞧见一黑影。
六弟来了,贤王妃识趣退出去。
此刻两人定有话要说,她不便碍人眼。
纳兰初一见孟玥,忙对孟玥哭道:“玥,爷爷执意要我杀女儿,怎么办,我劝不了爷爷。你口才好便去劝劝,为我们女儿赢条生路。”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