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嘴角一抽,“我只花了一个时辰。”
“那为何在这一个月内,你天天看”纳兰初问道,当然心里猜想到孟玥已经研究了无数次了。
孟玥没再搭理她,不过看她这么不愿,便将交作业的时间延长了些,一周之后再交。
纳兰初还是不满意,但同时觉得很幸福,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是她丈夫,她想再感谢上帝。
十分不情愿地拿走孟玥的书,指着细细观察他们的孟天昊道:“你这小家伙不仅出身好,还有这么疼爱你的父亲,我也很疼爱你,你的命这么好,叫我好生妒忌。”
孟天昊道:“母妃的命也好。”
“好什么,被你父王逼着看书,一点都不好。”
“母妃看着好累,不若让昊儿带母妃出去玩儿”孟天昊道。
“出去”纳兰初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还有作业,乖,和你父王玩儿吧”
孟天昊看向孟玥,孟玥挑眉道:“真不出去也罢,我只带昊儿一起去,你就留在家里。”
连孟玥也要出去,纳兰初顿时来了精神,忙问:“去哪里”
“三哥府上。”
孟天昊在一旁应和,“对呀,我和父王去三叔府上,姑姑也会来。”
孟玥包子五公主都去,那她也要去,已经一个月没怎么见贤王妃,顺便和她聊聊,培养下感情。纳兰初立马应道,忙放下书挽着孟玥手臂出门。
傍晚时分,纳兰初带孟天昊找贤王妃,孟玥找贤王。就昨日山路遇歹徒的事情,两人商谈。
“帮凶是谁”贤王问道。
“若不出所料,应是太子,至于后面太子为何没帮纳兰将军,想必又有文章。”孟玥道:“纳兰吟之死十有与皇后有关,想必当时,皇后警告太子不许干涉纳兰氏。”
“皇后精明,太子也听话,但如今父皇猜疑六弟,也对我多有不喜,太子想置身之外,太晚了。”
孟玥笑道:“想置身事外得利的是皇后,至于太子,或许他没想置身事外。”
贤王微愣,“怎么说”
孟玥道:“据说,昨晚太子出府,而今日纳兰将军的情绪明显不一样,几次徘徊在纳兰老将军房间前,欲言又止。而他想说的事情,多半有关宝藏。纳兰将军以前并不知宝藏的事情,这下太子告知纳兰将军,太子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真是蠢货,皇后拉都拉不住。”
孟玥想了想道:“不过太子现在的作为,父皇即便忌讳,也不会太忌讳,有我这眼中钉在前打头阵,父皇的目光应该不会对太子如何。”
贤王也知道这点,按照父皇的性格,收拾太子之前必定先收拾六弟。
贤王轻叹一声,娶一个纳兰初,竟让父皇对六弟的忌讳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否则,这些事情怎么着也得十年后不过六弟甘之如饴,他也无话可说。
而自己的妻子虽更为省心,但渐渐地却对他更冷淡她的孩子也和他不亲,想到这里,贤王无法说自己相比六弟谁更幸福。
这时候,冷不防孟玥问:“兰侧妃你藏在哪儿的”
贤王的手指了指对面书架,孟玥会意道:“你藏这里面,不怕三嫂发现”
“放心,她不常来书房,以前少来,现在更是少了。”贤王没发觉自己的话中带着几分失望,她不常来找他,不会过多进入他的生活。
孟玥沉声道:“即便三嫂发现不了,但这是三哥书房,若兰侧妃出来发现点什么,继而泄密”
贤王摆手道:“六弟放心,她不会害我。”
孟玥语塞,想了想才道:“即便如何,但为防万一,三哥还是将人藏在外面更为妥当。”
“外面不妥,相见还要一番路程,不妥不妥。”贤王直接拒绝。
话说到这份儿上,孟玥不便多劝,询问能否见到里面适合光景。
贤王知道孟玥仍是不放心,没说什么,为让孟玥消除怀疑,便将书架打开。然后,打开的那一刻,贤王却猛地黑了脸。
书架里面,一间布置得当的女人闺房形式,封闭程度除书架外无其他出口。
然而,这个时候,本应待在里面的兰侧妃却不见了。
孟玥看了贤王一眼,快速与贤王一同去找贤王妃。
另一边,纳兰初刚到贤王府,便被拉来听戏。
台上上演着红极一时的红楼梦,作为早就知道剧情的幕后撰稿人,纳兰初虽听戏挺无趣,却也偷着乐了好久。
贤王妃的赞词不绝入耳,情到深处,又传了五公主的深情哭泣,再有贤王府众妾室的哀叹惋惜,纳兰初只觉得这些声音如同天籁。
一时间,竟高兴地笑出了声。
五公主异眼看向纳兰初,心道你的心是铁做的不成,这么悲情得无奈的故事竟还笑得出来
贤王妃侧目,对纳兰初道:“初儿,怎么了”
“没怎么。”考虑到贤王妃不易糊弄,纳兰初补了句,“我在想为何黛玉死了,宝玉不但不殉情,还要和宝钗洞房”
此时,台上的戏曲已演到黛玉并死,宝玉娶表姐宝钗后的一些事情。
剧情悲情,众人本哭得稀里哗啦,但听纳兰初这句,哭声不由停了大半,看着纳兰初的眼睛里表现出很意外。
贤王妃也是一愣,笑道:“初儿看戏看得真仔细。三嫂都没注意这点。”
那倒是,多少痴男怨女看故事只看感天动地的表面,却看不到非常现实的某些实质。
贤王妃出嫁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对于这一点,纳兰初一说,她便多少能体会一些。但五公主可就
五公主反驳道:“宝玉与宝钗成婚本该洞房,即便黛玉死了宝钗也是她的妻子,怎么就不能洞房了六嫂,别以为天下男人都和六个一样傻。”
六弟虽然有妾,但一直对纳兰初的好她看着都有些妒忌。
纳兰初挑眉道:“成了婚便该洞房也是,心爱的女人不算回事,成婚才更要紧,成婚后的洞房最要紧。”
五公主胸口已有不平的呼吸,没等她大怒来,纳兰初又继续道:“五妹,我们谈戏归谈戏,将谈戏的这股愤怒劲儿发到你六哥身上便不好了。”
“纳兰初,你别血口喷人,本公主何时愤怒六哥了”
五公主愤怒道。
纳兰初道:“你不是刚说你六哥傻么难道五妹不是这个意思”
“纳兰初,五公主没招惹你,你别太过分。”
没招惹她纳兰初冷笑,既然没招惹,那方才为何要说孟玥如她所说,谈戏便谈戏,意见不同可以理解,然而借着戏讽刺便不能轻易原谅了。
纳兰初想和五公主干场嘴皮子架,让她笑着出宫哭着回宫,但想到这么做未免太不给贤王妃面子,因此便忍下。
五公主还想再说,贤王妃忙安抚道:“五妹便说了,听戏。”
五公主愤愤别过眼去。
纳兰初轻笑了喝了口茶,静静不语言。贤王府众妾看到纳兰初敢与五公主叫顶,不由叹道有恪王宠爱就是不一样,不用掩着气焰做奴才样儿。
沫儿低声问紧挨着的孟天昊,“六婶惹姑姑生气,祖母会不会打六婶”在她的眼中,祖母很喜欢五公主。
“我也不知道。”孟天昊低声道,祖母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母妃。
这个架势,莞儿和孟天烨因年龄与经历,多少被吓了些,两孩子看纳兰初的眼神愈发敬佩。觉得纳兰初过得甚是肆意,这种感觉,她们也想要。
贤王妃低声问沫儿和孟天昊,“戏好看么”
两孩子摇头,沫儿刻意将脸撇过去,不想去看贤王妃的脸。贤王妃一阵失落,纳兰初握着她的手道:“三嫂不急,慢慢来。”
贤王妃会心一笑。
这时候,一个妾来的晚了,匆匆向贤王妃行了礼,再做到位置上。
贤王妃面上微变,唇角发白,纳兰初发现异常,却与贤王妃心照不宣得都没说话。
刚才那个女人
纳兰初冷嘲一番,贤王啊贤王,你会将你的王妃推得离你更远。照现在这个情况,贤王妃定是发现了兰侧妃的事情。
不过兰侧妃到这里来干什么。
“三嫂,我去更衣。”以上厕所的时间去找孟玥,看看兰侧妃有什么目的,希望贤王妃不要受伤害。
贤王妃点头,脸色明显不好。
莞儿拉着贤王妃的手,睁着两只大眼睛小声说道:“母妃想睡觉了么”
贤王妃摇了摇头。
纳兰初刚走出院子,便停了步,想着她若走了,要是兰侧妃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对付贤王妃怎么办虽说贤王妃也不是软柿子,但她记得兰侧妃那女人是会武功的,要是她直接朝贤王妃扑去,贤王妃没有武功,况且一推孩子在这里,她跑也不好跑。再说,她离开了,包子还在里面的,要是兰侧妃伤到包子
纳兰初快速找了个贤王府的下人,让她立刻通知孟玥与贤王过来,自己直接跑回院子。
很快,纳兰初便明白自己想多了。
兰侧妃根本就没想过对贤王妃造成人身伤害,当然纳兰初竟院子时,兰侧妃装扮成的女人正和贤王妃有口角之争。
既然争口角,那应该人身伤害的几率并不大。毕竟,真要攻击人身,发生口角会引人防范。
如今下人已去通知贤王孟玥,纳兰初也不准备再亲自去了,她决定留下来帮贤王妃斗斗兰侧妃。
刚坐到位置上,此刻,兰侧妃道:“戏如人生,黛玉虽死,但她仍旧活在宝玉心里,若活着,不定宝玉能金屋藏娇呢至于宝钗,明面上摆着的正室,除了个正室的名头,比黛玉好不了多少。”
兰侧妃话中有话,将红楼梦戏中人物对号入座,黛玉指她自己,宝玉指贤王,宝钗指贤王妃。金屋藏娇指她现在的经历,又暗讽贤王妃只占个正室的名头。
这些话,几个小孩子听不懂,院中的其余妾室不知兰侧妃顶着的这面孔之下真实的脸,一番话听得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然而纳兰初和贤王妃却听得明明白白。
绝对是挑衅
纳兰初不明白,人家贤王妃名分名分有,孩子孩子有,她兰侧妃有什么还挑衅贤王妃,不造她有何挑衅的资本。
天底下就是有一群奇葩
奇葩女挑衅,贤王妃忍着怒气道:“金屋藏娇见不得光,有什么好的。宝钗的名头岂是金屋藏娇的贱人能有陈夫人,你今日说这些,是否逾越了规矩”
兰侧妃装扮的女人正是陈夫人。
兰侧妃丝毫不惧说道:“王妃别瞧不上金屋藏娇,有些人一辈子都想被人藏着,却奈何没机会,王妃您说是吧”
纳兰初适时道:“陈夫人,你也说了那是有些人。不过本妃倒是想到了一类人,凑上去让人藏,藏了却还跑出来,你说这人是犯哪样儿贱”
兰侧妃猛地看向纳兰初,眼中含着久久压抑着的愤怒。
在宫中时,纳兰初便与她过不去,如今到了贤王府,她仍旧和自己过不去。兰侧妃已久的愤怒在看向纳兰初的眼睛里暴露出来。
纳兰初冷笑,一个妾的身份,如今还是戴着别人人皮的妾,竟还想和贤王妃与自己叫板,不知她怎么想的。
贤王妃沉脸道:“陈夫人逾越了规矩,本妃念在今日有客在此,便不忙追究你。再要胡闹,本妃绝不轻饶。”
这便是给兰侧妃一个离开的机会了,也是,贤王藏在府上的人,贤王妃要动也得顾忌一二。
且兰侧妃本是已死的人,若这个时候发生大纠纷容易引起外人注意,若让有心人发现告知明帝,对整个贤王府都不好。因此,贤王妃有意放过兰侧妃,然而兰侧妃却不识趣。
她傲然一笑,嘲道:“不过说戏,逾越了什么规矩,王妃可别借故惩治妾身。”
这就是兰侧妃的态度这就是贤王的态度贤王妃冷冷一笑。他不仅将她留在府中,还让她出来嚣张
今日兰侧妃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公然挑衅她,来日便能杀她的孩子。她不能忍留下这样的威胁。况且众妾的眼睛看在这里,若不处置兰侧妃,日后管理王府就更困难。
贤王妃想给兰侧妃一个教训,想着想着,积累多年的怨与不甘渐渐在兰侧妃的脸上爆发出来。
自己一次次的相让于她,她却想过伤害莞儿。贤王也不好,到处玩女人,对别的女人好,对自己和孩子们都不好。眼前的这个女人被贤王冒着惹怒父皇的威胁救出,她深得贤王的好。
这张脸
贤王妃紧紧盯着这张易过容的脸,久久盯着不换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交错,这张脸似乎正在动。然而贤王妃的心里却想着三个字:不要脸
都死了的人还回来,还骂正室如何,真是不要脸
听说一般的人皮戴在脸上,若再沾水,人皮瞬间脱落。她做出不要脸的事儿,那这张不属于她的脸,便由她摘掉
贤王妃冷冷道:“陈夫人以下犯上,脑子糊涂了,本妃这便给她醒醒神。”
在贤王妃的示意之下,几名有功夫在身的守卫去抓兰侧妃的手臂,兰侧妃闪躲不急,直接被固定得动弹不得。
此刻,另一人慢慢走到贤王妃身旁,将一盘水直接泼向兰侧妃的脸。
纳兰初惊了,贤王妃这么理智的人,怎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儿兰侧妃的脸要是被人看见,贤王府免不了一场风波。
在场众人不住惊呼,却都不敢叫出声。
此时,院中不止贤王妃在,一脸阴沉的贤王也在。
在水泼向兰侧妃的脸那一刻,贤王直接冲出来抱住兰侧妃,女子的脸埋在他胸前,那盆水径直泼在贤王身上,瞬间,衣冠楚楚的人成了落汤鸡。
泼水的老婆子忙跪下求饶。
五公主不由替贤王妃担忧,听说三哥不喜欢三嫂,看三哥沉下的脸,三嫂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
众妾室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王妃让下人泼水,没泼到想泼的人,却泼了王爷,这下事情可大发了。忧的却是,看贤王这般护着这女人,按照以前的宠妾规律,贤王恐怕又要有连续的几日宿在这女人房间。
贤王虽护着怀中女人,眼睛却是愤怒得盯着贤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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