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见他岔开了话题,也不继续追问,点了点头。
“哈哈,今夜不谈公事,蕃再敬参军一杯。”成蕃接过侍女的酒壶,亲自给杨清满上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杨清与他喝完,本欲回到座位,岂料其他人见这位朝堂新星不仅平易近人,喝酒还如此豪气,哪里肯放过这般好机会,纷纷上前敬酒。
饶是杨清酒量过人,在江州众官连番进攻之下也有些招架不住,赶紧向那边厢的费祎使了个求救的眼神。
费祎本是个爱酒之人,酒量也大,有他救场抵挡,杨清总算以尿遁顺利脱身。
上完茅厕之后,他并未原路返回,而是来到了偏厅,这里也开了筵席,由江州的中下层官吏陪着周兴吴缺他们。他将吴缺唤出,附耳吩咐了一番,这才晃晃悠悠地回到正厅。
“明之,可曾好些?”杨清才一落座,李严就关切地问道。
“谢将军关心,清现在舒服多了。”
李严哈哈一笑:“如此就好,若不胜酒力,无须再饮。若有人过来,老夫给你挡住。”
“谢将军,只是江州众位同僚一片热情,清不敢不应啊。”
李严赞道:“好啊,不愧是丞相看重的青年俊才,有股子豪气。来,你我再饮一杯。”
两人说了会儿江州趣事,又谈到了这次出使东吴一事上,李严镇守永安多年,对东吴朝堂和诸臣都很熟悉,杨清趁机向他请教。
李严也不藏拙,一一回答,还主动对杨清讲起了东吴在荆州各地的兵力部署,尤其是夷陵至永安一线,说得十分详细。
杨清看得出来,李严在边境多年是下了苦功夫的,不愧是先帝临终前为陆逊选择的对手,虽不知二人真的对阵起来实力如何,但这些年有他在永安,蜀汉的东部疆界是安稳无虞的。
对李严今日毫不藏私的告知,杨清起初是颇为惊讶的,不过转念一想,李严虽然后来私欲过重做出了许多争权夺利、败坏朝政的事,但现在还是能一心为国,不至于在巩固两国盟好这样的大事上掣肘的。
“明之,我有一封书信和一些礼物还要劳你明日一同带上,到了武昌替我送给陆逊。”深夜,酒宴终于散场,李严携着杨清的手,边走边道。
杨清应道:“将军放心,清必亲自送于陆逊手中。”停下脚步,见已至府门口,拱手施礼道:“将军留步,不必再送,清等明日就不来辞行了,还请将军恕罪。”
“应该的,国事要紧。”
“狐忠,明日替吾为明之和文伟他们送行。”
狐忠躬身答道:“是。”
“将军,我等告辞。”
说完,杨清和费祎弯腰一拜,告辞而去,在一名都督府曹掾的陪同下乘车回到了馆驿。
“费三,好生照顾你家郎君。”到了馆驿,杨清对费祎的心腹亲随吩咐道。
费三应了一声,与另一名亲随合力将费祎搀扶着回房。杨清望着费祎歪歪倒倒的身形,暗自笑了笑,出了江州都督府这人都还清醒着,谁知上了马车后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想必在车上酒劲就一下子上来了吧,幸好今日有费祎挡酒,不然此时醉倒的就是自己了,如此我还承了人家不少人情。”
杨清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思绪,领着周兴吴缺两人进了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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