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家虽是官宦人家,但夏侯太守数年前因罪免官后,交往的朋友大都就不愿再相往来了,其人郁郁而终后,更使得家世一落千丈,故而夏侯月后来将家迁到了平民聚居的桂花巷。此时宾客中大多是不懂文墨之人,因此面对王姓男子所问,一时之间应者寥寥。
眼见自家父亲处于尴尬之地,那位王郎君连忙起身道:“大人,孩儿愿充作一人。”其父喜道:“嗯,吾儿有此意甚好。”
王姓男子又问道:“古兄,无意玩耍一番吗?”
“既是王兄邀请,罢了,老夫就陪这些少年人玩闹玩闹。”古姓男子应道。
你这老货今日明明就是为了捧自己儿子,还故意找我作陪衬。算了,王通这小子自幼与月娘相交,才学也过得去,二人倒也般配,月娘嫁过去从此也就有了依靠。某就当成全一对佳人,今日作一次陪衬吧,不过事后定要让王普这厮好生出血一番。
随着王普的一一相邀,那位夏侯叔母和赵坊正也愿意加入,庭院中也有几位宾客应了。这时他见杨清在座位上只顾吃喝,心中一笑,走了过来。
“这位杨郎君,为何一直一言不发呢,足下也算一个,来与众人一起玩玩吧?”王普摸不清杨清的来头,但是为了儿子的婚事还是决定试探他一番。
“王公盛邀,清感激不尽。只是在下不过乃一微末之士,实是不通诗文,就不在诸位方家面前献丑了吧。”
王普还未回话,其子王通却早就看不惯杨清抢了他的座位,此时按捺不住走近前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然,我看杨兄谈吐清雅、举止有度,定是才高之士,何不下场与我等一起切磋切磋?”
哼,某倒要看看你这厮有甚本事,竟能使得月儿以上宾之礼相待。
王普见儿子如此言语,心中颇为不满。
唉,通儿他还是历练不够,沉不住气,乃公出言试探这姓杨的,就是为了就坡下驴不让这小子参加,以免横生枝节。万一这厮是个才学过人之辈,看汝怎么办?要知道月娘她从小眼光可高着呢,可不会随意邀请一个常人坐上宾之位,此子必定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
杨清也是无语,您要追女人自己努力就是,何必要踩着他人出头,逼急了某家,行那无耻之事,看你这厮怎么收场!
杨清起身微微一笑:“王兄过誉了,在下实在是不通诗文,就不扰乱了诸君的雅兴了。”
王通忙道:“诶,杨兄如此说就不免太过谦了,能坐在上宾之位的人怎么会是寻常人呢?君出此搪塞之语,莫不是看不起我等?”
杨清一头黑线,又是这种绑架人的话,就不能有点新词嘛?
通儿今天是怎么了,他平素一贯是争强好胜、咄咄逼人的性子,但也是会分人、分场合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怎么今日对这姓杨的有如此大的敌意?
王普刚才本想接过话头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没想到自家儿子又抢着把话给说至没有转圜的地步,这下可就难办了。
其实开席之后,坐在外面的王通一直在观察屋内的情形,而杨清一直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是故作高深,十分惹人生厌。更令人气愤的是,他竟然观察到夏侯月有好几次都不经意地看向杨清,要知道自打他王通坐下后,夏侯月都未向他瞧过一眼,这更令他妒火大烧。
所以王通准备把握住这次机会,好生教训杨清一番,毕竟他自认为自己的才学在年轻一辈还算处于上游,更何况针对这次的题目他在家早已打好了腹稿,而杨清一个无名之辈再加上一看就是寒门出身,料想最多是粗通文墨,怎么比得过他们世家的家学渊源,因此这才不断以言语逼迫。
可是杨清对此毫无所动:“王兄多虑了,夏侯娘子是看在下身为房客又是第一次相见的面上,这才待我以上宾之礼,而清一介寒士,只是识得几个字,怎敢有看不起诸公之意?王兄,切莫误会杨某。”
好了,你这下知道了,某家是第一次和夏侯娘子相见,以前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影响你王公子追女人,针对情敌不要搞错人!
王通虽是气量偏狭之人,但也非愚蠢之辈,自是听懂了杨清的意思。
这...倒是该如何收场呢,是就此放他一马,还是接着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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