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钱又没背景的人做事可真得三思而后行,出了岔子,连个相救的人都没有。
小丽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一把抓住小敏的胳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那你说怎么办?就算真有好处,估计也不可能能便宜咱们,她早就卷了钱跑路了。”
小敏邪魅一笑:“不如,把这个消息卖给这家的主人,我听说,住在里头那男的是岚城最有钱的男人。”
小丽抓抓脑袋:“可是,我们贸贸然去说,他会给我们钱吗?”
小敏将烟蒂一弹,沉思了片刻,拉住小丽的胳膊低声道:“所以,这个事我们不能冲动。走,找个地方喝杯茶,我们从长计议。”
……
黎子谦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脸上明显露着疲惫。
乔菀放下筷子,手掌盖在他的手背上,轻声细语道:“今天我要去产检,公司事情多,你不用特意来陪我的。”
他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倦容里挂着一抹清淡的笑:“上一次你怀孕,我错过了陪伴的机会,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
乔菀对上他眼里的柔情,心脏一痛。自从黎子谦回到黎氏之后,美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决策权都由他经手,他父亲黎浩南又要忙着房地产,他妈妈舒心呢忙着操办婚礼她和黎子谦的事。
最近大家都忙着,她也不想黎子谦太忙了,抿了抿唇,垂下了细长的柳叶眉:“可是……”
话没出口,嘴唇被手指堵住,他淡笑:“不用可是了,我吃完了,先去开车。”
他的态度很坚决,不由人拒绝。乔菀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嗯。”
十分钟后,乔菀从黎家走出来。黎子谦做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宽厚的手掌支撑着额头,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他苍白的倦容勾勒得更加清晰。
她走到车身旁,拉开了车门。黎子谦蓦地睁眼,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屏幕上是付景年的名字,他眯了眯眼,很快按下接听键,不紧不慢开口:“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难道是林霖那丫头惹你生气了?”
付景年呵呵一笑:“她哪天不惹我生气,我今天打你电话是想问你个事。”
付景年的嗓音听上去很严肃,黎子谦下意识地正了正身,唇角的笑容敛了去,严谨地问了句:“什么事?”
“一年前,岚城两起跳楼案件,以及你家司机的死,还有墓园的凶手是不是另有其人?”
轰一一电话那头此话一出,黎子谦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一片混乱。
顿了好几秒,他才沉稳地开口:“什么意思?”
“一时半会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总之昨天有人给林霖发了邮件,说是三天后凶手会浮出水面。这件事的内幕,你知道吗?”
电话里付景年的声音明显狐疑着,他和林霖都是好警察,身负警察的职责。黎子谦清楚这点,沉了沉嗓:“不要宣扬,晚上要是有空,能不能来一趟我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才道:“行。那晚上见。”
电话挂断,黎子谦深刻的浓眉深深锁在了一块。
乔菀凝了他一眼,颤巍巍地问了句:“怎么了,你脸色看上去很差。”
他侧目,轻轻叹出口气,耐性极好地盯了她几秒才开口:“刚才是付景年来的电话,他说昨天晚上有人提起岚城一年前和黎氏有关的案件。”
她倏然瞪大双眼,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是他,一定是他,他还是去了?”
乔菀太清楚如果于柏徽去自首意味着什么,她抓住黎子谦的健臂,冷静道:“子谦,我今天先不去产检了,我们去找于柏徽吧,看看还有没有办法阻止。”
他想了一下,摇头:“不行,产检还是要做。而且我想要真是他,今天应该已经不在那家小旅馆了。”
确实如此,按照于柏徽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似乎很难改变,她无奈地道了句:“好像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两人互看一眼,都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都装着不舍,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道德中左右为难。
车子发动,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不知不觉,车子便在岚城的妇保医院门口停下。
乔菀望着医院门头上的巨大广告牌,心里有重深深的恐惧。
她很怕自己进去之后,做母亲的日子又就此结束,心跳不由失了频率。
黎子谦很清楚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柔道:“别怕,有我在。”
她心里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在黎子谦的搀扶下走进那道写满不确定的大门。
例行检查,几项检查下来,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乔菀和黎子谦在医生办公室等了一会,隔壁b超室的医生把她的b超单送到妇科专家的手里。他看了看后又凝了眼面前的这对小夫妻。
黎子谦皱着眉,迫不及待地问了句:“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
“指标还可以,孕囊内可见胚芽组织及心管心搏动,肌层回声尚均匀。只要定期验血,没有发生变异那留住这个孩子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等明天hcg检测出来再看看。”
乔菀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拉住了医生的手:“真的?”
专家说话很严谨,从不把事情说死,但乔菀觉得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保住这个孩子希望还是比较大的。
医生不动声色地剥开了乔菀的手,在电脑上快速地敲打着一些有利于她的保健药物,官方道:“是啊,不过这种东西也说不准,还得看后期的检查结果,总之要放宽心。精神压力不要太大,对胎儿发育不好。”
黎子谦只是傻傻地笑,半天才回神:“谢谢你,医生。”
他幽深的双眼一阵清明。
从医院出来之后,黎子谦三思之后还是决定去于柏徽上回住的旅馆找了下,但是结果如他所料,已经人去楼空。
晚上,付景年带着林霖来到黎家。
黎子谦命管家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还备了几瓶珍藏的好酒。
七点,黎家的门铃被按响,管家才开门,乔菀和黎子谦就迎了上去。
林霖夹菜的动作停滞了下,狠瞪他一眼:“喂一一你到底是请我们来吃饭的,还是来谈公事的?忒没诚意了,我就知道这顿饭哪那么容易吃。”
付景年炎扫了下乔菀和黎子谦脸上深沉的表情,深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机,用手抵在她的胳膊上,警告了句:“林霖!”
林霖对付景年吐了吐舌头,转脸看向一脸着急的两人,一摆手:“行了,我不开玩笑了。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将一年前已经结案的几起案件又翻了出来。发邮件的人署名是mryu.我想来想去,不由想到了上次在医院见到的于柏徽。”
这话一钻进乔菀和黎子谦的耳朵里,两人下意识的互看了一眼。
她忍不住插了句:“那么,除了邮件,警局有动静吗?”
付景年接下话茬,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是那几起案件属于刑事案件里的大案件,如果事实有重大出入,又或是量刑高的,都有翻案的可能。但是上回抓到的男人都已经服刑了,要是这时候再生出枝节来,那么真凶的罪证就更大,绝对没有例外,一定是死刑。”
死刑两个字,虽然黎子谦和乔菀都清楚,可从一个警察嘴里严肃地说出来,两人的心脏还是不由被震荡着。
黎子谦蹙着眉,探问道:“这件事,除了付景年之外,还有别的警官知道吗?”
林霖摇头的同时挑起了眉梢:“没有。难道那时候几起案件真的没那么简单?真凶是于柏徽吗?还是于柏徽举报别人的?”
一阵死了般的沉默,没有人回答林霖的问题。
但对付景年来说,当初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真凶是冲着黎氏去的,这个案件结案的时候,他也产生过疑惑。
现在被翻出来,就更加证明了服刑的人是替死鬼。
付景年凝了黎子谦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低声道:“黎子谦,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语落,两人很快站起。
林霖望着他们的背影嘟起嘴抱怨了句:“两个大男人神神叨叨,没劲,乔菀,我们吃我们的,甭管他们。”
书房里,付景年和黎子谦两人面面相觑,管家给他们倒来了茶水之后将门带上。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正身而坐的男人目光平视着对方,气氛冷了有足足五分多种。
黎子谦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敲击声停下之后,突然开口:“你想问什么?”
付景年吹着杯口的热气,浅笑了下后:“我什么也不问,如果你不想说,我问再多又有什么用,我把你单独叫出来,只是想听听你有没有对我说的。”
黎子谦沉了口气,从口中不着痕迹地叹出来,沉吟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明白付景年想知道的那些,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付景年微怔了下,放下茶杯后点头:“我猜到了。我看过林霖邮箱里的邮件,觉得有疑点。”
他一听,下意识地将身子凑近了些:“喔?愿闻其详。”
“首先,发邮件的人把邮件发到林霖的邮箱就是第一个疑点。加上了那个mryu之后,疑点就更加扩大了。”
他低叹出了句:“看来我们想的一样。”
其实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重疑惑,直到去于柏徽先前住的旅馆发现他已经不在之后才对这个事情半信半疑。
付景年见黎子谦在沉思,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似乎有人想要我们注意一年前的案件。”
他眯了眯眼:“这个人会是谁?我一时半会真的想不出来。和于柏徽认识了这么久,他发邮件从来不会用mryu这个称呼。可是今天下午我去他住的地方看了一下,他却已经不在了。”
“如果按你这么说,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
一记硬拳突然砸在桌面上,檀木桌上有立刻出现几个浅浅的小窝子,黎子谦的嗓音徒然转高:“等,每一次都是等,这次我不想再等。”
他少有失态的时刻,付景年着实被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