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谦眼光沉了沉:“因为觉得有些意外,你是怎么办到的?”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乔菀只是低笑不说话,吊了他好久的胃口才说了句:“你别管我怎么办到的,总之结果圆满不就好了?而且肯定靠谱,我们是不是马上可以离开泰国?”
他不说话,敛下笑,眸色深深地紧凝着她的脸:“还不行。”
乔菀神情一转,语气也变得不解:“为什么?难道你之前说的有点事,指的不单单是春花的事?”
黎子谦的话让她的心里一怔,泛起涟漪。
他缓缓的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床上,大手轻轻插|入她的发丝,嗓音稍显沉重地说了句:“沈若天还是没有醒来。”
乔菀一下子明白过来,除了春花,黎子谦放心不下的人还有沈若天,眸底掠过几许考量后开口:“是啊,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救了你。”
轻轻梳理她头发的手突然停住,深邃的眼睛里有一瞬的清明:“你……”他没想到一个女人能这么大度,毕竟是沈若天让人把她丢进了海里。
她似乎猜到了黎子谦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很快接了句:“他把我扔进了海里,但救了你,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让我感恩。再说不管去哪,我一时半会还回不去岚城。别忘了,我可是嫌疑犯。”
语落的一瞬,她惨淡的笑了笑。
黎子谦灼热的目光轻轻扫过他的脸:“委屈你了。我想沈若天一定知道墓园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只要找到证据洗清你的嫌疑,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稍稍一顿后又道:“我一定还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乔菀闻言,眸底染上惊愕:“婚不是早结过了吗?婚礼也办过了,难不成你要我结两次婚?”
他淡淡一笑,语气更加严谨:“那不一样,我想三年前和我结婚的时候你的心情一定很沉重,没有家人的祝福,总归是种遗憾。”
他还真是一语道破,乔菀忍不住咬着唇,心里很暖。
突然间,额头落下他的唇温,顺着眼睛再到鼻梁,最后落在了她的红唇上,温柔的就像蝴蝶飞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乔菀一把将他推开,敏感的瞥开了头。
这重动作不由让黎子谦愣了愣,她过度敏感的反应他突然不安,再细看,竟发现乔菀的嘴唇有些微肿,心里一下子就像是被电流击过。
嗓音沉了沉,突来一问:“于柏徽吻了你?”
她猛得抬头,一张脸很快白得像纸,黎子谦的目光暗得让她发慌,她心虚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黎子谦见到她这重反应,很快有了答案,床头柜上置放的一些杂物,突然被他一把扫到了地上,紧跟着一击重拳落在了墙面上。
他隐隐咬了咬牙关,目光直勾勾地落向她:“还!有没有别的?”
乔菀哽咽了一下,轻轻摇头,她不敢去看黎子谦此刻的眼睛,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一丝无法言喻的酸楚轻描淡写的化成黎子谦自嘲的笑容,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坏了她,又于心不忍的上前抓住她的手,轻喃了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她拼命摇着头,身子往前倾了倾:“子谦没有,真没有别的了。”语落,她小心审视着男人脸上的神色,见他不语,又补了句:“不然,你可以检查。”
突然一句极度认真的话把黎子谦心里的沉重驱散了不少,他居然没忍不住笑,脸色也转暖许多:“有什么好检查的。哪有人在这种心情下检查?”
她的脑袋瓜有时候真的单纯到了极点,这种气氛下,竟然也有把他逗笑的本事。
乔菀闻言,羞红了整张脸,把头埋得很低。不经过大脑冲出而出的话,确实很不妥。
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许尴尬,面露难色的一刹,下巴被轻轻抬起,她目光对上了黎子谦的深邃。
“我不信于柏徽,但我信你。”一字一句都透出坚定。
黎子谦的话一出口,乔菀的眼圈就红了,惹得黎子谦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说错了话,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能将她一把扯进了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一晚,他们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是黎子谦不想碰她,只是担心这个女人会胡思乱想。如果他真的‘验货’才是对她的不尊重。
而乔菀却不这么想,她始终觉得,黎子谦似乎并不信她,两人背对背带着各自的沉思进入梦乡。
……
这个城市的另一头……
太阳升起的时候,于柏徽正在房间晃动酒杯,纯粹的颜色暗红的太美。
回头,目光不由的落在床上,他的卧室生平第一次让个女人留宿,这个人便是乔菀。她兴许不知道,这间房间隐藏了他多少秘密,特别是这个酒柜里。
修长笔直的腿迈到酒柜旁边时,推门而入进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脸上一条从唇上延续到鼻梁的疤痕微裸露在空气里,黑色t将他的坚实紧紧包裹。
关上门的一刻,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摇曳在空气里:“来了?”于柏徽用指腹在柜窗上打圈,淡淡问了句。
男人赶忙问道:“嗯。真的要送去?”他的心里有点发慌,乔菀在岚城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他,让他送去不等于是羊入虎口?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就当替我顶罪,可好?扛下所有的事!”于柏徽语气很沉,眸光一撇:“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他说得客气,但每个字都很强硬。
男人的担忧成为了现实,唇角颤了颤,这种事他能怎么回答呢?
他无路可选,去,等于是送命,不去,结果也是一样。
站在眼前漠然的于柏徽,从不用没有把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