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不想欺骗他,旁边也有其他病孩儿的家长看着,所以她更不用隐瞒,只道:“恩。是他帮着我把孩子送到医院里来的,今天打车很不容易。”
“哦,他只是来帮你把孩子送医院的吗?”
余敬远又不由追问。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自从和黎浩南见过面后,余敬远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气势很霸道,恐怕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也难怪舒心会和他离婚,大概也是因为男子身上霸气任性的气势,让她难以把握。
不过因为这是舒心的私事,所以余敬远从来没有深入地和舒心谈过这件事情。
他们是因为什么离婚,他们之间究竟还有没有感情?
余敬远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把握可以和舒心真正走到一起,他不想她和自己在一起。还在想着前夫,那样的话,他宁愿放弃这段感情。
舒心此时的态度非常不明朗,只是看着其它地方:“只是这样而已,还能怎样?”
谈话陷入沉默之中,气氛非常诡异,只有其他病孩儿家长在热烈交谈着,还有就是小豆丁和别的小朋友的交流,似乎在说能不能把新玩具拆开来玩儿。
小豆丁很大方,把余敬远新买给他的玩具分给了其他小朋友玩,说好走的时候就还给他。
小豆丁的液体一直从下午的六点过输到了晚上近临晨。
输完液体时,大部分病孩儿都已经离开,又有新的病孩儿来,小豆丁的玩具就成了公用的了。
临走时,余敬远便道:“还是买新的吧,这些就送给小朋友们玩儿。”
小豆丁也很大方,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和舒心还有余敬远一起离开。
来的时候没有私车,所以打的,这次可以坐余敬远的阿斯顿马丁回去。
舒心他们来到医院大门外时,没想到黎浩南却从一旁闪了出来,脸上有着明显的倦容,却嘶哑着嗓子对舒心道:
“舒心,我一直在这儿等你们,现在天这么晚了,我帮你们叫车吧。”
“黎浩南,你怎么还没走?你一直在这儿等吗?”
舒心非常吃惊,同时不由报怨:“这么晚了,你在这儿等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
因为太晚,孩子已经睡着了,由余敬远抱着,而舒心的手上还拿着余敬远给她送来的花。
黎浩南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妒火中烧,想要发火却没有任何立场,只是站在那里坚持:“舒心,我可以替你叫出租车,你愿意跟我走吗?”
余敬远站在舒心身边没有说话,他吃惊于黎浩南这样的说话方式,还有,他的印象中,这个男人是意气风发,霸气十足,且养尊处优惯了,应该是典型的富二代,但是今天看起来,他除了有一张不错的脸以外,那些应该有的富二代光环通通在他的身上都找不到了。
没有豪车做标准配置,没有华丽的名贵西服傍身,他身上甚至看不出来一丝丝富二代应有的优越感,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普通气质,这让余敬远不由心生疑惑:
“黎总,你这是走平民路线?我记得你有车的,是辆冰蓝色的保时捷吧?怎么没有开你的车来呢?刚才听舒心说也是你帮着拦的计程车,为什么不用你的车送他们来医院呢?”
“不好意思,余先生,我现在不是什么总了,所以不用那样称呼我,我也没有什么豪车,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罢了,而且现在,工作暂时无着落,所以……”
黎浩南坦白说完,又把目光看向舒心,然后请求道:“舒心,虽然我没有车,但我还是很爱你跟孩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搭计程车呢?”
黎浩南说得极为诚恳,并且向舒心伸出了手。
但是舒心却并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手,只是冷冷看着他,看着他坦诚的双眸,却淡淡道:“黎浩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你现在是普通人,还是那个黎总裁,都与我无关,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用这样暧昧的语气跟我说话,也不要做这些无聊的举动,以为你在这儿等着我们,我就会被你的行为感动。”
舒心一口气说完,再也不看黎浩南,而是一手拿着那束火红的玫瑰。一手挽在抱着小豆丁的余敬远的臂弯中,匆匆朝他的车子走去。
至始至终,舒心再没有去看身后那个伸着手,却僵持在空中的男人。
黎浩南,这是你自取其辱,你为什么要在那儿等我们?你应该早些回家的。
舒心觉得鼻子很酸涩,看到黎浩南现在這番模样,让她觉得莫名心疼。
不管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现在这副模样都让人心情好过不起来。
所以她只能在心中这样默默道。
看着舒心和小豆丁被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带走。他们上了那辆同样可以称为是豪車的阿斯顿马丁,黎浩南狠狠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自言自语道:“黎浩南,你这是活该,活该啊!”
他的语气充满无奈,然后摇晃着脑袋来到路边,叫了辆出租车朝自己家的四合院驶去。
车上,舒心抱着熟睡的小豆丁,余敬远开着车。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车子行驶进了a大校园,同样住的教师公寓楼前。
把舒心和孩子安全送到家,余敬远一身不吭地转身离开,舒心也没有和他说再见。
她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在她的心情还没有办法整理好前,她不想跟余敬远有太多的深入交流。
那天晚上,她还是接到了黎浩南打来的电话:“舒心,你睡了吗?”
“没有,刚到家,你呢?”
无法做到对他不闻不问,况且离开医院门口时,已经是临晨了。所以舒心还是开口询问道。
“我也快了,我坐的是出租车,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舒心嘴硬道。
“舒心。”
“恩?”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然后是黎浩南略微沙哑沉重的声音:“可以再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吗?不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行吗?”
舒心没有说话,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怎么好意思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答应分手的可是他,后来带着新女朋友出现在她面前的也是他。
他现在却来求自己不要答应和别的男人来往,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舒心仰起头来,逼回已到眼眶中的泪水,深吸气,然后才淡淡道:“黎浩南。我们还是各自珍重吧,再见。”
说罢。舒心先挂掉了电话。
听着她说的那几个字,各自珍重,黎浩南就感觉有人在心上插了一把匕首,还反复在里面翻搅着,疼痛漫天袭来,比什么痛都来得厉害。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