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就由二位做主吧。”
李樗想了想,决定不出这个头,让洪惕和林幸两个商量着办就行。
洪惕和林幸忙道:“李大人,你的实力有目共睹,这可不是讲什么韬光养晦的时候,我们异人都是武夫,也没有必要学那些文官玩那一套虚的。”
“就是,像我们这样的粗汉子,谁的拳头硬,本事大,我们就服谁,李大人可千万不要藏拙。”
李樗这一趟以来的表现不仅折服了页麓城中的本地人,同僚们也同样有目共睹。
是以,他们此刻所说的一番话也多出了几分真情流露。
李樗笑言道:“二位不必误会,我这可不是什么藏拙,而是有自知之明。
你们别看我年纪轻轻就身居此位,那都是家世所致,真论行军布阵,结阵打仗的本领,哪里比得上二位,这不由你们做主又由谁做主?
像我这样的武夫,冲锋陷阱,厮杀战斗或许还在行,但要说能够把这一路上的行止和各地交接事宜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那是痴人说梦,今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也尽管吩咐就是了。”
两人闻言,不由得大感诧异。
豪贵出身,少年心性,大多都对自己的才华有着盲目的自信。
但像李樗这样直言自己只会冲锋陷阵,打打杀杀的,还真没有几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樗所言的确有理。
这一路赶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大家都是沿着官道不停换马,日夜兼程赶路就行。
但是回去的路上,多出危险邪魔,必然是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涉及到了行军押运,安营扎寨的功夫,还真不是实力强大就能彻底解决的。
他们也不仅仅要把邪魔带回去,还要保跟随的弟兄们平安无事。
最好是平平安安出完这趟公差,高高兴兴与家人团聚。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得也对李樗更多出了几分好感。
连忙道:“哪里的话,怎敢如此!”
最终还是决定,三人分工合作,各自率部负责不同的事务。
这也算是发挥各自所长,尽可能的齐心协力,把这趟差事办得圆满。
……
“李樗他们准备回去了?”
就在李樗等人给赶到的林幸接风洗尘,共同商议回程之事时,页麓城中,孔家大院内,孔志茂也正皱着眉头听着下人回禀,心情烦乱不已。
他这几日可是没有少受圣都来人的气,自己的父亲更是被扣押着,至今都还软禁在府衙之内。
“公子且稍安勿躁,那李樗看起来是个讲诚信的,还特地派了人来告知,不日即将释放老爷。
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也就该见分晓了。”
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在旁边劝说着,却是不知,相比于自己的父亲,孔志茂现在心中所想更多是另外一件事情。
不久之后,他匆匆离开花厅,来到后院一个僻静的所在。
“六叔,消息已经确定,那帮圣都来的异人明天就要回去了。”
“那样的话,斩杀的几个魔教徒和收获的异宝,他们都要带走?”
被孔志茂称作六叔的那个中年男子皱眉道。
“看样子应该是的。”
“那可真是不妙啊,府尹大人也真是的,都不晓得给本地留下几件。”
“那也没有办法,人是他们杀的,邪魔也是他们解决的,要不是圣都派下来的高手得力,本地还真不知要惨到什么程度……
现在府尹大人一心就想赶紧把这件事情揭过去,还指望着那帮大人们替他美言几句,文过饰非呢,哪里敢提什么异宝的事情。”
“要是能留那么一两件在本地就好了……”
“是啊,要是那样的话,我们或许也有机会驾驭异宝,成为异人……”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满是野心。
其实地方上的豪强乍看起来丝毫也不显山露水,但在风云变幻,天下大乱之际,往往是最先感知到变化之人。
没有诡谲的年代,团练,私兵,碉楼,乡勇,不外如是。
此前一直都还没有往这方面去努力,是因时代局限和路径依赖所导致。
他们所惯常的赛道,是权财人脉,是生意经,是人情账。
哪里懂得什么靠运气,靠搏命的异人手段?
以复苏之夜前那些异人鸡肋之极的能力,也实在不值当他们这样的人家去冒险,充其量就是花钱笼络人心,豢养一二忠诚可靠之辈作为打手罢了。
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怀有类似想法的旧豪强绝对不在少数。
然而,随着复苏之夜的到来,诡谲复苏的大世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孔家的公子已经开始感受到了大局的变化。
目睹李樗那几乎可堪一人成军的个体战力之后,更是心中炽热,恨不能来个大丈夫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