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研究所里到底什么情况?复苏计划最近的进度怎么样?”
花月岚:“还行,一切稳定,有些小bug需要修复。你等我十分钟。”
“行。”
任重挂断微信通讯,十分钟后,花月岚给他发来个语音条信息,“已经修复。”
随后,任重又切换到“梦网”,这下能畅所欲言了。
他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无法登陆梦网?”
对面的花月岚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虽然将我们自己的通讯系统嵌入到了复苏计划的底层逻辑里,但还是得进行大量本地化运算,以维持信息加密深度,防止被监控。但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全新的局面。”
任重:“怎么说?”
花月岚:“无论是维持‘梦网’,还是科学院里正在推进的内燃机全面开发,还是各项配套的其他机械开发,又或者是石油与煤炭开采矿区的新建,还是整个集团下属所有产业链、军事装备的通讯与维持,都需要庞大的运算算力。你最近又在科学院里弄了个屠龙营。前面几天还好,但最近这些天,屠龙营里的人似乎上了路,算力需求日益增长,一天比一天更夸张。”
“如果是以前时,这种级别的算力需求通常不可能由咱们这种地方性企业自行解决,都是通过深讯集团那边的云算力服务,将请求发送给‘网’,得到‘网’的算力配额,再由‘网’来进行支撑。因为‘网’具备无上限的性能,企业不管需要多么庞大的算力,都只需要不断放大幽灵粒子通讯器阵列的规模即可,非常简单。”
“但现在嘛,‘网’没了。我们的领土内自产的墟兽晶片又得大量交给唐古集团,以满足复苏计划的消耗。尽管我们也是复苏计划的研发主导机构,可以不断蹭些边角料,还能自己截留些晶片晶核,但始终不够用啊。”
花月岚把事情讲得很清楚,任重听得也挺无奈。
他想了想,“这样,回头我会让鞠清濛将更多的人派遣出去,进驻到唐古集团新转让给我的城镇里,多从外地将墟兽资源拉回来。”
花月岚,“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屠龙营里那些人研究的东西,消耗实在太大了。”
任重:“能应付多久是多久吧,我接下来再想想办法。总之,你还是得尽量保持住‘梦网’的稳定性。”
花月岚:“好的。”
挂断通讯后,任重开始挠头。
之前他通过暗中摧毁“网”让别人感受痛苦,倒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成了这事的受害者。
至于如何开发超级计算机,出身自21世纪的他心中的确有一整套思路。
假如给他足够的时间,任重认为自己应该有机会在墟兽晶片的体系之外重新搭建出两条硅基芯片和碳基芯片的科技路线来。
但是,就只是一个研发可控核聚变的屠龙营就足够消耗资源了,现在进一步开辟新战场,恐怕只会更拖慢进度,得不偿失。
任重冥思苦想了一夜,各种各样的点子在他心头翻来覆去地出现,又被否定,并未找出解决方案。
第二天一早,又是新的学习日,他暂且压下心头杂念,再去了学院。
中午十二点,他先送走了私人教师,然后回到小办公室的书桌上,再度啃起书来。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去食堂,卓翼航将会在十二点零五分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外,给他带来足够十人份的丰盛午餐。
二十余天来,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卓翼航细致的照料。
卓翼航不仅守时,更会主动花心思去调整菜单食谱,以满足任重的口味,是个绝对称职的助理。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任重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他疑惑地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下午一点半,约好的老师都快来了,但卓翼航并未出现。
“奇了怪了。”
任重一边嘟嚷着,一边用腕表拨通了卓翼航的通讯编码。
通话申请的提示音响了一分钟,对面并未接通。
再拨一次,又等了接近四十秒,终于接通了,但对面传来的并不是卓翼航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人。
“尊敬的七级公民任重您好,我是下源京市城市卫生管理处处长刘韬。”
任重眉头皱起,心头泛起不详的预感。
他问道:“怎么回事?腕表的主人卓翼航呢?他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那刘处长稍感疑惑,“任先生,我不太清楚具体的缘由。不过他刚被尸体清运车拖到了我这里,我将依照城市管理规定,对他这样的受限制公民进行取脑。至于他的尸体,我将以合理的价格出售给孟都集团。”
任重从座位上猛然站起,“什么!什么情况?死了?怎么死的!”
问着问着,他马上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再改口道:“刘处长你等一下,卓翼航是我的助理。你先不得处理他的尸体,我将会亲自过来验尸。”
对面的刘处长顿了顿,疑惑道:“任先生,我这边拿到了他的身份铭牌,他只是一名普查官学院的永久合约员工,与你本人并没有直接关联。你的要求不合理。”
任重大怒:“那我不管!我必须见到尸体,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不管你刘处长是什么角色,我都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你好自为之,我只警告你一次。”
听着对面近乎暴怒的语气,刘韬暗暗吞了吞口水,决定不招惹对方,只老老实实改口道:“好吧。我等你二十分钟,过时不候。”
任重一咬牙,“候与不候,你说了不算。”说完,任重便飞速扑出小办公室,也顾不得这是三楼,直接凌空跳起,并悍然落地。他在地上转了两圈卸了力,再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教学楼对面的飞行器停靠站。
此时的他心中倒也说不出有几多愤怒。
相反,他很冷静。他也知道自己其实不必去验尸也能查出卓翼航的死因,他心头也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但他就是想去看看尸体,以确定自己接下来该采取怎样的策略,做什么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