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岱略微欠了欠身:“您说得在理,儿媳性子直爽、内子偏又护短,言语间冲撞了王老秀才。且不论是非对错,王老秀才确实是在我谢府门前被驳了面子,因此导致族人被牵连,谢某难辞其咎。”
似乎还算满意他的态度,族长略一颔首,语气稍稍放缓:“照规矩,这会儿就该把四丫抓过来当众处置了。但如今四丫算是你谢家的人,而你们家刚来我们上溪村儿两年,还不懂我们的规矩,是以还是先问问你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其中的压迫之意不言而喻。
谢岱却仿佛浑然未觉:“谢某不才,为两榜进士,为表歉意,谢某愿开设私塾,诸位若不嫌弃,尽可将家中稚子送来。”
话音落,祠堂里寂静无声,杜长老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去,就连族长都露出惊讶之色。
唯有里正面上还算平静,但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猜过很多次,却万万没敢往进士头上猜!
那可是两榜进士啊!那是能留在京城当大官儿的,怎么还跑到他们这山坳坳里来了呢!
……
祠堂外,尤清芸直挺挺地跪在门外,杜家其他人站在不远处,压低了声音咒骂。
谢子安站在尤清芸身侧:“您不必自责,没有您,也会有其他人,内子碍了旁人的眼,所以才会被如此针对。”
尤清芸摇摇头:“旁人如何我不知,但四丫此番确实是因为我才受的牵连,我不能袖手旁观。”
谢子安便不再劝了,尤清芸能有此心此举,到底没有辜负齐乐乐的一片真心。
这会儿在祠堂外的人不多,毕竟族长开了口,只召集一家之主,其他人是万不敢过来凑热闹的。
所以就形成了杜家一众人,将尤清芸和谢子安隐隐围住的局面。
“你们保不住四丫的!”
谢子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淡淡道:“奉劝你们一句,趁早带杜壮志去看大夫,否则,假骨折就要变成真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