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我双脚肿得厉害,不方便出宫,小福子,你吩咐人将我说的话,传到丞相府便是了。”
“是,娘娘。”
小福子回应之后,当下吩咐属下去丞相府传话了,连柳氏都不知会了。
反正,就算知会了柳氏,柳氏也未必会去丞相府探望。
楚廷豫想来是知道楚蘅与柳氏不愿意见他,便也没再打发下人进宫传话,如此,楚蘅待在永乐宫里安安静静的过了五日。
就在第五日的下午,九爷正扶着大腹便便的楚蘅在御花园里散步时,墨竹忽然疾步匆匆到御花园求见。
九爷搀扶着楚蘅到八角亭里坐下之后,这才看向墨竹。
“来得如此匆忙,究竟发生了何事?”
墨竹单膝跪地行礼,拱手禀报,“陛下,娘娘,属下收到消息,楚江在流放的途中自尽了。”
九爷,楚蘅听闻,双双脸色不变。
楚江自尽,这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楚江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得了流放之苦,不自尽那才叫奇怪。
九爷眉梢一挑,询问墨竹:“这件事传到丞相府了吗?”
墨竹道:“属下收到消息,一方面进宫向陛下,娘娘禀报,一方面派了属下,去丞相府通知。”
那毕竟是楚蘅娘家的人,他不敢马虎对待。
楚蘅道:“既然已经通知丞相府了,丞相府自会料理他的丧事,一名罪犯的丧事,不用再向与我陛下禀报了。”
“是,娘娘。”
楚蘅的脸上没有一丝悲悯,反而有一丝大快人心的开心。
前世,她才回玉临城那会儿,楚江楚惠兄妹俩联手害她,凤铮登基,楚江便手握禁卫军的兵权,为了帮楚惠稳固贵妃之位,更是没少害她跟小翊儿,如今,这是死有余辜。
提到凤铮,楚蘅眸子里浮出一丝冷意。
说来,那个男人被关押在天牢水牢之中已经大半年了,因为她怀着孩子大腹便便的,九爷不让她到天牢那种晦气的洞房走动,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天牢水牢之中的日子过得如何,她可真想到天牢之中,去看看那个男人的下场。
虽然没看到凤铮的下场,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九爷是绝对不会让凤铮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都出来逛了这么久了,累不累?咱们回去吧。”
九爷像是楚蘅肚子里的蛔虫,楚蘅心思一动,便被他洞悉,他问了楚蘅一句,根本不等楚蘅回答,就当着墨竹与一群宫女的面,直接将大腹便便的楚蘅横着抱起,步伐小心谨慎的朝着永乐宫去。
这样的一幕,墨竹是见惯不怪了的,他还墨墨记下了九爷抱楚蘅的姿势,准备回去以后,用在楚瑜的身上。
一群宫女则远远的跟在九爷与楚蘅的身后,一个个低头暗笑,一脸羡慕之色。
“珍云姑娘,咱们陛下对娘娘可真好。”
珍云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宫女,笑了笑道:“咱们娘娘跟娘娘腹中的两位小主子,那是陛下心头的宝,所以,咱们得好生伺候着,若是娘娘与娘娘腹中的两位小主子有事,陛下定会拔了咱们的皮。”
楚蘅就快要临盆了,害怕那些宫女做事马虎,珍云借此机会,提醒了那些宫女。
一群宫女齐刷刷点头,“多谢珍云姑娘提醒,奴婢们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娘娘。”
珍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那些宫女的身上收回目光,大步去追九爷与楚蘅。
……
画面转到丞相府。
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原先门庭若市,繁华充满生气的丞相府,已经变得凋零不堪。
主子们死的死,散的散,丞相府的下人都消减的大半,楚廷豫只将老管家与几名做事得力的几名下人留了下来,本是阳春三月上,阳光灿烂时,丞相府内却阴阴冷冷的,天井里生长了一层浅浅的苔藓。
一股浓浓的药草味,正由大厨房那边飘散出来,那药草的味道浓得有些呛人。
大厨房里,一名厨子,一名粗使嬷嬷正在烧饭,两名丫鬟围着火炉砂罐正在给楚廷豫熬药。
几日前,楚江被发配充军三千里,楚廷豫听闻消息病倒之后,就一直咳嗽,躺在床上,今儿天气不错,终于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此刻人正坐在天井里晒太阳。
迎接墨竹属下的是丞相府的管家,管家听闻楚江的死讯,脸色变得惨白,有些担心楚廷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受不住打击,但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一个下人,又不敢私自隐瞒下来,一番忐忑之后,还是带着墨竹的属下到天井里见楚廷豫。
自从楚廷豫辞官之后,丞相府就冷清了,看见管家领着一名身身穿官府的男子进来,他先是感到惊讶,继而心头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难道是江儿出事了?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墨竹的属下走上前,朝他拱了拱手,恭敬的开口:“楚相大人,楚公子在流放的途中自尽而亡了,请楚大人节哀顺变,至于楚公子的尸体已经在送回玉临城的途中了,明日响午,应该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