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跟着她,到了隔壁厢房。
进了厢房,楚蘅转身将房门轻轻合上。
偌大的厢房之中,就只有两人。
一时间,两人看着对方,相互无言。
楚蘅知道,自己今日为了救小翊儿,请求九爷与艳娘拜堂,实在是太伤九爷的心了。
此刻面对九爷,她满腔的愧疚,满腔的心疼,想开口关心关心九爷,安慰安慰九爷,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厢房内的气氛,静谧得厉害,静谧到,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九爷被艳娘拍了一掌,虽然服用了寒潭雪莲,胸口却还是闷闷的痛,一时没忍住,咳了两声。
他咳得厉害,楚蘅心中一急,急忙走到他的身边去,抓住他的手腕,就要给他把脉。
九爷的脉搏平稳有力,她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确定九爷没事,正想放开九爷的手,九爷忽然挣扎,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腕,再将她一拉,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蘅儿,我不准你离开我。”
就像,他松手,楚蘅就要消失似的,他紧紧的禁锢着楚蘅,双臂勒得楚蘅喘息都困难。
楚蘅双手抱住他的腰,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身体这么紧贴着,她能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今日,为了小翊儿,她已经伤了他,她怎么可能离开他,再伤他一次。
听到她的保证,九爷总算是停止了瑟瑟发抖。
他垂下头,线条柔美的下巴抵在楚蘅的发心上。
“蘅儿,你为何对陈玉宝如此好?”
这丫头的性子,他很了解。
这丫头性子清冷,连他都是死皮赖脸,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走进了这丫头的心里,三姨娘临终前的一句嘱咐,怎么可能让这丫头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陈玉宝。
观察了这么久,他总觉得,这丫头看陈玉宝的目光,就好似一个母亲看自己孩子的目光。
想到,楚蘅可能与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玄铁面具下,九爷表情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不是嫌弃楚蘅身子不干净,也不是容不下一个小孩,而是怕,怕楚蘅心中还有另一个男人的位置,为了那个男人,弃了他,他对她的爱,已经深入骨髓,若是她忽然将这份爱拿走了,他要如何承受这份痛苦。
“爷,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有关陈玉宝的事,九爷几次询问,楚蘅知道,已经再瞒不下去了,而且,她也不想再隐瞒着这个男人了。
九爷在她头顶上嗯了一声。
楚蘅听他嗯了一声,开始缓缓的说着:“有一个女孩子,她的生母身份卑微,她的父亲再迎娶了达官显贵之女后,不但将她的母亲贬为了平妻,还将她们母女俩逐出了大宅,将她们母女俩流放到偏远的农村,让她们母女俩自生自灭。”
“女孩的母亲是个勤劳的妇人,含辛茹苦将女孩抚养到十六岁,就在女孩十六岁那年,大官父亲忽然将她们母女俩接回了大宅,还为女孩安排了一门好亲事,嫁给当朝一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女孩满心欢喜,以为大官父亲心中还有她这个女儿,为了大官父亲的前途,女孩听话的嫁进了王府,做了王爷正妃,婚后为王爷生育了一个儿子,得知王爷觊觎皇位之后,女孩辅佐王爷登上了皇位,然而王爷登基为皇之后,没过多久就抬了女孩天仙似的妹妹,荣封贵妃,万千宠爱于一身,贵妃妹妹小产,指控是女孩所为,女孩极力辩解,皇帝夫君却不肯相信她,将女孩,女孩的忠婢,女孩所生的孩子一起打入了浣衣局,浣衣局里条件艰苦,加上宫人的刁难,女孩的孩子很快便生了病,女孩去求药,却被皇帝夫君狠狠的羞辱,最后贵妃妹妹设计,送了一碗毒药到浣衣局,毒死了女孩的孩子跟女孩的忠婢,女孩想为孩子跟婢女讨回公道,却被皇帝夫君一脚踹死在大殿之上,等女孩再睁眼,却回到了她未出嫁的时候。”
诉说这些往事,楚蘅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哀伤。
九爷是何其聪明之人,岂能听不明白,她所说的女孩,就是她自己。
虽然很震惊,她所说,但是他还是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个女孩就是你。”
这并不是问话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
楚蘅在他怀中嗯了一声。
“我便是那个女孩,真正的陈玉宝已经死了,如今养在陈玉宝肉身里的魂魄是我跟那位王爷所生,数月前,小翊儿就已经找到了我,一直待在你送给我的养魂玉镯之中,我跟师傅之所以去玉临城参加百医争鸣大赛,便是为了拿到还魂玉,复活小翊儿。”
原来,陈玉宝体内住着的灵魂,是这丫头的亲生儿子。
九爷稍微释然。
mǔ_zǐ 情深,这乃是人之天性,血浓于水,无法割舍。
“你说那孩子叫凤翊?”
九爷的眸子眯了眯,有寒光一闪。
姓凤,那便是他们凤家宗室的人了。
凤氏,有权有势的王爷,除了太子凤骅,便是齐王凤铮了。
楚蘅知道,他已经猜到大概了,靠在他的怀里,淡淡道:“我的前世便是嫁给了齐王凤铮,翊儿是我跟齐王凤铮的孩子。”
“凤铮!”
凤铮这两个字,从九爷的喉咙里迸出来,九爷的语气冷冷的,眸子杀意浓浓。
“蘅儿,那些前世欠你债的人,我会为你一一讨要回来。”
敢伤害他的女人,凤铮,楚惠,他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