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嘴角一弯,一脸得逞的笑容。
陶婉一脸的狠色。
郑秀红一双眼珠子发着光。
瞧三人此刻的表情,就好似,已经把郑家家产搞到了手。
离开郑家,这一家四口回去,好生部署了一番之后,翌日响午的时候,陶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到郑家来。
郑家家中,只有郑萍萍一人在。
郑萍萍极为不喜陶婉,见陶婉来,连椅子都懒得递一把:“陶婉,我大姐已经拒绝了你哥的提亲,你又来做什么?”
陶婉想着还有正事要办,隐忍着,不跟郑萍萍计较。
她张目扭头,四处望了望,不见郑圆圆那肥胖的身影,便柔柔的问道:“萍萍表妹,舅妈跟圆圆表姐不在家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陶婉一向趾高气昂,自觉高人一等,何时与她说话这般温和过。
郑萍萍审视了陶婉一眼,嘀咕了一句之后,不理不睬的回答:“去棺材铺了,我娘跟我大姐可不像陶婉表姐这么清闲。”
“去棺材铺了?”
陶婉心头嘀咕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隔三差五的往棺材铺跑,与黑漆漆的棺材打交道,真是够晦气的,难怪嫁不出去。
瞧她一脸轻蔑的表情,郑萍萍冷道:“陶婉表姐,你是耳朵聋了吗。”
这下,陶婉怒了:“郑萍萍,我是你表姐,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你这么没教养,仔细我去告诉舅舅,舅舅撕烂你的嘴。”
郑萍萍翻了个白眼,双手怀胸,有些吊儿郎当的将陶婉看着:“你去呀,你去呀,我等着。”
“郑萍萍,你给我等着。”陶婉磨了磨牙,狠狠剐了郑萍萍一眼,一脸气愤的离开郑家四合院,往主街上的棺材铺去了。
郑萍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思转悠:也不知道,这陶婉找姐姐有何事,不过肯定没有好事。
这越想越是不放心,郑萍萍干脆锁了门,跟着陶婉的脚步往棺材铺去。
陶婉到郑家棺材铺前,老远的看见棺材铺里一排排黑漆漆的棺材,皱起眉头来,犹豫了片刻,这才迈步朝郑家棺材铺的门口走去。
此时,棺材铺里没有客人,郑江在柜台前核算账目,李赛花,郑圆圆母女俩拿着鸡毛掸子,在给上了灰尘的棺材掸灰尘。
郑圆圆走到门口,娇滴滴开口:“舅舅,舅母,圆圆表姐。”
郑家三口人纷纷停了手上的事儿,抬起头来,目光瞟向陶婉。
郑圆圆很是诧异的将陶婉看着:“陶婉表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若是她没记错,这位陶婉表妹可是很讨厌郑家棺材铺的。
其实,陶婉很是恐惧那些黑漆漆的棺材,但是为了郑家的家产,只好咬咬牙,继续往前迈步,走到郑圆圆的面前。
“圆圆表姐。”
她故作姐妹情深,伸手去拉郑圆圆的手,被郑圆圆夺过。
郑圆圆与陶婉向来不亲厚,不习惯被她拉手,避开她手后,淡淡道:“陶婉表妹,找我有事吗?”
陶婉的手僵在郑圆圆面前,很是尴尬,心里将郑圆圆咒骂了几遍。
若不是为了郑家的家产,谁愿意牵这死胖子的咸猪爪。
陶婉心头咒骂着,脸上却笑得骄阳灿烂般:“圆圆表姐,我此番来,是来给我哥传话的。”
提到陶林,郑江,李氏立马是一脸防备之色。
两人可没忘记,昨儿个,陶林是如何羞辱郑圆圆的,尤其是李氏。
李氏有些不悦的微皱着眉头将陶婉看着:“陶婉,陶林有什么话想对圆圆说?”
陶婉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低低回答:“就是一些道歉的话,我哥觉得昨儿个有些对不起圆圆表姐,事后幡然醒悟,感到后悔。”
李氏冷哼:“既然是向圆圆道歉,他为何不亲自来?”
陶婉是个巧舌如簧的,笑容一成不变的回答着:“舅舅,舅妈,我哥是打算亲自前来,但是害怕圆圆表姐不肯相见,所以他在香家私房菜设了宴,让我过来请了圆圆表姐前去。”
设宴道歉,这倒是有诚意。
郑江这才收起那一脸的防备之色,挑眉问陶婉:“婉儿,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陶婉走到郑江的面前,拉着郑江的袖子撒娇。
她惯会撒娇,只要她撒娇,郑江便拿她没办法,天大的事,都会原谅她。
“舅舅,婉儿可是您的亲外甥女,怎么可能骗你,我哥他真心实意想向圆圆表姐道歉,所以才在香家私房菜设了宴,您就允许圆圆表姐去一趟吧,好不好。”
郑江心里不希望郑圆圆与陶海闹僵,做不成夫妻,还能继续做表兄妹嘛。
“圆圆,既然你表哥这般有诚意,你便去一趟吧。”
郑圆圆一贯孝顺郑江,反正只是去吃一顿饭,她不想惹郑江心里难受,便应下了。
事儿成了一半,陶婉心头一阵窃喜,走去一把拉住郑圆圆的手腕:“我哥在香家私房菜等了有片刻了,圆圆表姐,我们快些走吧。”
她动作太快,这次,郑圆圆没躲过她的手,被她拉着往棺材铺外面走。
郑萍萍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气喘吁吁赶到郑家棺材铺时,已经不见了郑圆圆与陶婉的踪影。
“爹,娘,陶婉可曾来过?大姐呢?”
李氏没料到,小女儿会突然跑来棺材铺,有些诧异:“萍萍,不是让你看着家吗?”
郑萍萍气喘吁吁回答:“大门已经锁上了,不碍事的。”
她一脸着急的将李氏看着:“娘,你赶紧告诉我,陶婉那女人可曾来过,大姐是不是跟她去了?”
“没错。”李氏点头:“你陶婉表姐说,陶林在香家私房菜设了宴,想向你大姐道歉,我跟你爹便让你大姐去了。”
闻之,郑萍萍心里咯噔一声,暗呼:糟糕。
陶家那一家四口如此吝啬,怎会舍得花钱去香家私房菜设宴,尤其是陶林,隔三差五跑去杏花街,哪来的钱设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爹,娘,你们真糊涂,陶婉跟陶林一肚子坏水,大姐这么单蠢,你们怎能让大姐跟着陶婉去。”
郑萍萍这么一说,郑江,李氏顿时就不放心了。
李氏一颗心揪着:“萍萍,你的意思是,陶林跟陶婉会害圆圆。”
“极有可能。”郑萍萍急得转身就跑。
“爹,娘,我去仙悦食府找姐夫,你们去香家私房菜看看。”
见小女儿冲出棺材铺,往东大街方向去了,郑江,李氏急忙将棺材铺关了,往香家私房菜去。
好在,他们在大王镇住了几十年,对大王镇一切都很了解,知道这香家私房菜在何处。
两人急匆匆赶到香家私房菜,被伙计领到大堂,只看见陶婉,却没看到陶林与郑圆圆。
陶婉她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有些残根剩菜与三副碗筷。
“舅舅,舅母,你们怎么来了?”见郑江,李氏走来,她起身,一脸诧异的将两人望着。
其实,心里面早料到了,郑江,李氏可能会出现在此,所以,在桌子上多放了两副碗筷,做样子给郑江,李氏看。
郑江扫了一眼桌上的三副碗筷,三副碗筷都是用过的,其中一副是陶婉的,另外的两副,那就是陶林跟郑圆圆的。
“婉儿,怎么不见陶林跟圆圆?”
香家私房菜二楼雅间里,在陶林的劝说之下,郑圆圆饮了一杯酒。
那酒水自然是被陶林加了料的,一杯下去,郑圆圆觉得无事,象征性的吃了一点菜,表示她不与陶林一般见识了。
“表哥,你的赔罪酒,我也喝了,菜我也吃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郑圆圆丢下筷子,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郑家棺材铺。
陶林手握酒杯,依旧坐在桌前,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双眸子里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圆圆表妹,别急呀,表哥我点了这么多菜向你赔罪,你不多吃一点,就浪费了。”
郑圆圆发现陶林眼中不怀好意的笑,心口顿时一紧,祈祷是自己多想了。
“不吃了,棺材铺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告辞,表……”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觉得身子发热,紧随着便是头重脚轻,身子发软,连看人都是重影。
“表……哥,你……你在酒水里动了手脚?”
陶林这才从桌前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去,忍着恶心,伸手揽在了她圆滚滚的腰间:“表妹,你可是浪费了表哥的一包回春散呢,你知不知道,那回春散要半两银子一包?”
若非为了郑家的家产,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还舍不得用在这死胖子身上。
郑圆圆虽未去过杏花街那种地方,但是回春散是什么东西,从字面便能理解了。
“陶林,你丧心病狂,我可是你表妹啊。”
雅间里有供客人休息的软塌,陶林目光一狠,拽着她到软塌前,将她狠狠丢在软塌上。
“郑圆圆,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啊,我这么做,都是你逼的,若不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嫁给那个小福子,我怎么可能如此对你。”
郑圆圆瘫软在榻上,身上如火烧一般难受,双颊驼红,片刻后,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的。
眼前画面有些香艳,饶是陶林是嫌弃郑圆圆的,此刻,在这般画面的刺激之下,不由得下腹处涌动了一阵,一股欲望破体而出。
“你……你要做什么?”
他伸手向郑圆圆的衣领,郑圆圆紧张得往软塌里侧,拼命地挪动着身体,躲避他伸来的咸猪爪。
此时,楼下,陶婉只盼望着陶林快点完事。
郑江声音沉沉的询问,想来是心虚,陶婉偏头,余光朝二楼上瞟了一眼,飞快收回目光后,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朝郑江,李氏婉儿一笑。
“舅舅,舅母,我哥刚才向圆圆表姐道歉了,圆圆表姐原谅了我哥,此刻,我哥跟圆圆表姐去外面逛街了。”
女孩子都喜欢逛街买些胭脂水粉,珠花首饰,但是郑圆圆是个例外,她因生得肥胖,一贯都不喜欢逛街。
大闺女这习惯,郑江还是了解的。
“是吗?”郑江半信半疑将陶婉看着,“婉儿,我是你舅舅,你千万别骗我。”
陶婉心虚的咧了咧嘴角,招手让店伙计过来,吩咐店伙计添了两只茶杯。
“舅舅,舅母,你们是婉儿的长辈,婉儿怎敢欺骗你们。”说话间,陶婉亲自斟了两杯茶,请郑江与李氏坐下:“舅舅,舅母,你们大老远赶来,怕是口渴了吧,先坐下喝杯茶,表哥与我哥只是出去随便转转,兴许马上就能回来。”
二楼那一排雅间皆是房门紧闭,半点声响都未传到大堂。
郑江,李氏万万是想不到,这陶家姐妹这般恶毒,敢合伙设计郑圆圆。
郑江接过陶婉递来的茶,找了位置坐下,然后让李氏也坐下:“既然如此,她娘,咱们就等等吧。”
李氏无可奈何,只好坐着等。
至于郑萍萍,她心里担心郑圆圆得紧,从郑家棺材铺到东大街的一路,片刻不敢停歇,一口气冲进了仙悦食府。
响午后,仙悦食府生意稍淡,大堂里稀稀疏疏有几桌客人在吃饭。
小福子刚采购食材回来,此刻正端着一壶凉茶,在大堂柜台前休息。
“姐夫,姐夫,不好了,你赶紧跟我走一趟。”
郑萍萍冲进仙悦食府,一眼就看见了靠在柜台前喝茶的小福子,冲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拉。
九爷跟楚蘅在柜台背后,听郑萍萍唤小福子姐夫,唤得如此顺口,对视一眼,皆笑了。
这小福子的名字取得可真好,真有福气。
郑萍萍这么一拽,茶壶里的茶水朗了出来,溅了小福子一身,小福子赶紧将茶壶搁在柜台上,反拽着郑萍萍问:“你这丫头咋咋呼呼的,发生何事了,你倒是先把话说清楚。”
郑萍萍心里急呀,长话短说:“姐夫,我姐被陶林那王八蛋骗去香家私房菜了,我担心我姐出事。”
小福子一听,顿时鬼火冒。
他虽然是太监,但是也是要面子的,狗日的陶林,竟然敢拐他媳妇儿,往他头上戴绿帽子。
“爷,楚姑娘,小的去一趟香家私房菜。”
请示九爷,却不等九爷批准,小福子扭头又看郑萍萍:“小姨子,前面带路。”
郑萍萍重重点头:“嗯。”
还是姐夫好,听说姐姐有难,两肋插刀去救,眉头都不皱一下。
郑萍萍前面带路,小福子跟在后面,还顺手从仙悦食府拎了一条长凳子,准备用作修理陶林的武器。
瞧郑萍萍那急躁如雷的神色,楚蘅跟九爷都觉察到,事情好像有些严重。
楚蘅担心小福子应付不过来,偏头对九爷道:“爷,此刻仙悦食府生意不忙,咱们还是跟去看看吧,虽然小福子机灵,但是情之一字有时候能叫人犯糊涂。”
九爷应了,毕竟小福子可是爷他最最宠爱的小跟班。
巧的是,那香家私房菜也在东大街,距离仙悦食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行四人坐马车去的,响午燥热,街上人流稀疏,马车跑得风驰电掣,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行四人便下了马车,冲进了香家私房菜大堂。
大堂里,郑江与李氏还在傻等着,丝毫不曾怀疑,陶家兄妹俩将郑圆圆弄到了二楼雅间里。
郑萍萍的目光在大堂里扫了扫,只见郑江,李氏跟陶婉,顿时心急如风走去:“爹,娘,我大姐呢?”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福子跟着上前,朝郑江,李氏作揖行礼。
至于九爷,楚蘅,往小福子身后一站,成了小福子强有力的后盾。
陶婉目光瞥了九爷一眼,心头顿时一紧,搁下膝盖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掐起了手绢,那可怜的手绢被她搅成了一根麻花,心里更是低咒陶林几遍。
没用的陶林,连个死胖子都搞不定。
这么久了还不下来,真是害死她了。
李氏看了一眼小女儿,又将视线移到未来女婿的身上,回道:“你陶婉表姐说,你大姐与陶林和好了,陶林陪你大姐出去逛街了。”
“逛街?”
郑萍萍狐疑的瞪了陶婉一眼:“娘,我大姐从来不喜欢逛街,你又不是不知道。”
害怕小福子误会郑圆圆,她心思转了转,补充一句:“更何况,我大姐已经与姐夫有了婚约,像我大姐那么恪守妇道的人,怎么可能与表哥一起出去逛街。”
郑江与李氏思想一番,觉得小女儿所言有理。